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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华文教界著名人士蔡派铿

发布日期:[2016-08-16] 阅读人:1637  字号:      
菲律宾菲华社会文教界著名人士、巴西市中华书院校长、菲律滨中国洪门致公党总部顾问、马尼拉《商报》副总编辑蔡派铿先生,不幸于1987年8月9日在菲病逝。年仅五十有四。正放华彩的明星,遽然殒落,是菲华文教界的一大损失。 蔡派铿祖籍石狮市蚶江镇莲塘前埔村。1934年3月24日出生于马尼拉一个侨商家庭。他的父亲蔡奕政并不富裕,却是一位爱祖国、爱家乡、热心教育、助人为乐的人士,曾任马尼拉北区商会理事长,也是对家乡学校捐献最多的校董。奕政先生将家乡一些勤劳的年轻人带到菲律滨,帮他们从事工商业活动。派铿从小受到家庭的熏陶,热爱祖国、热爱菲国,献身文教事业,关心大众生活,以教书育人、慷慨助人为己任。 1937年,派铿随父母回国,在前埔村接受启蒙教育。后又返菲,1958年获菲律滨国民大学文学系学士学位;又先后进修工程及法律,1978年获国立菲律滨大学硕士学位;继而攻读博士学位。他不但自己奋发进取,还多方鼓励、支持一些同事、亲友继续进修。他们分别获得硕士、博士学位,共为菲华教育界增光。 派铿大学毕业后,在马尼拉首都银行工作,先后被提升为分行经理、协理。他的忠诚工作和热心助人精神,深得客户的信赖,因而营业额猛增,为各分行之冠。 他虽然任职银行,却很关心教育事业,恳切奉告学校领导坚持正确的教育方针。他具有独特的见解,立论每每令人折服,好些学校都聘他当顾问。他为了让青年学生分享他从金融界实践中得来的宝贵知识,尽管公务繁忙,还到中学时代的母校开设商业概要课程,鼓励母校在学学生攻读教育系。他自小勤奋好学,知识渊博,精通中、菲、英语文。诸如中国古典文学、现代文学、各国政治、教育、医学、科技等莫不涉猎。家藏图书数量相当一个中型图书馆,而他向母校、友校赠书更多,以让青年学生丰富知识,提高文化素质。他和文教界结下不了之缘:不论师生员工、熟悉或不熟悉之人,凡有困难找他的,他都热诚地为之排忧解难。有位学生家长,因家贫,不能支持其子求学,他特在银行里过帐资助此位困难学生继续求学。受惠人之父照例在年终送礼来。他说:“我不能收。何况你的孩子是我的学生,更不能收。”像这样的例子不少。 他广泛地接触菲律滨社会每个角落,在边远地区和山区,他看到的是一片片穷困落后的景象,教育很差,强烈的社会责任感和迫切感随着他的心潮起伏,认为自己不该抛开教育工作而满足于生活优裕的金融界;必须振兴教育,为菲华社会培养更多的栋梁之材,为菲国的繁荣富强贡献自己的一分力量。可是一时不能离开银行,只好先请他夫人欧阳慧真(教育学硕士)到师资缺乏又离家遥远的怡朗执教。为了教育事业,他们甘作“牛郎织女”,这在菲国是少见的。他很喜欢《不要离开我》这首歌,喜欢听他夫人唱这首歌。当唱到“也许我们不再相见,永远离别,但我们已经有过这么多甜蜜的回忆”时,他很是高兴,也就是怀着这样的别情各奔前程去了。 1976,年他终于告别银行,到母校专职任教,并筹建加洛干分校。他带头出钱出力,出钱又不为人知。联络校友,共同建好校舍。友校三民中学建校时,也为之四处筹款和聘请建筑工程师设计。 1982年他受聘任巴西市中华书院校长。虽然处境困难,他仍坚持原则,言必信、行必果。整顿校务、改革教学,多次筹款,充实教学设备和购地扩建幼教校舍,不断改善教师待遇和做好各项福利工作,同时增设电脑和打字课程,提高学生文化和体育质量,加强校际关系。于是师生活力充沛,校园朝气蓬勃。应该特别指出的是:他还常常鼓励老师们用英文教菲律滨学生和群众阅读中国文史书籍,用以弘扬中华文化,使他们更加了解中国。 他对学生亲如子女,常抽出时间深夜进行家访。对那些好学而贫寒的学生,或解囊相助,或请朋友输将,受惠者难以计数。有时一个月的薪水就这样用光了。扶贫济困,是他最大的快乐。他对缴不起学费、买不起书本的学生们说:“只要你们有心读书,学校的大门始终向你们敞开着。” 有一次,班上一名学生缺席,他就请一位同学带他到臭味逼人的贫民窟家访,才知道这个学生的旷课是因打字机坏了,作业未做,不敢来上学。他立即把自己家里的打字机借他。带他去的那个同学感动地说:“那个下午,我看见了这世界最丑陋的一面——贫民窟,同时也看见了这世界最美好的一面——蔡老师的心灵。” 学生犯了错误,他便为他们开“特别课”,有针对性地讲历史故事成语、格言,谆谆善诱,从无严声厉色。菲律滨青年男女爱唱歌,他就运用歌曲对学生进行思想教育。他创作好些歌词,请人谱曲,在同学中传唱。如:《继续学习》、《毕业歌》等,勉励同学学习海燕精神,冲破困难,奋勇前进;指出学习的目的,要“学用合一”、“学习不为己,为大众利益出力出全力”。他的学生,在全国大学入学考试中,分数始终是最高的。 他对学生主张因材施教,对学生具有彻底负责的精神。如鼓励那些学习好的学生跳级参加大学招生考试,并带他们闯过道道难关,结果大多能如愿以偿。 派铿是国际城市体育基金会和菲华体育界的中坚。他把体育列入学校教育的重要环节之一,积极提倡田径运动和恢复中断数十年的大岷小学篮球锦标赛。连续三年亲自主持这一活动。他高兴地看到一批又一批的学生茁壮成长。他担任亚洲城市运动会菲律滨代表会秘书长,出国参赛中,不以领导自居,而是真诚地辛勤地为运动员服务。一位运动员在比赛中突然脚部抽筋,状极痛苦,他衡量了金牌与运动员的价值,于是急忙把他从场上扶回治疗。他说:“我们要运动员,不要金牌。” 他也重视戏剧和音乐艺术的教育作用。他常邀请亲友、同事一同观摩菲律滨话剧,加深了对社会和对人的再认识,从中获得教益。他不仅和剧艺界人士过从甚深,对周围的菲律滨同事、朋友和劳动人民,都非常亲切,对他们十分尊重。他就是这样将菲律滨的文化艺术及其创造者——菲律滨人民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因而他也赢得了中、菲各界人士的尊敬和赞佩。 他支持他夫人参加由华侨和菲人组成的“黄河合唱团”的活动。该团于1986年起多次带着菲华人民的友谊,应邀回国进行文化艺术交流。到北京、福州和故乡泉州访问演出。她是一位优秀的歌手和指挥家。优雅深情的歌声和热烈亲切的气氛,令人久久难以忘怀。 七十年代,派铿写了一首《三巴义沓就是茉莉花》的歌词,热烈歌颂中菲人民的友谊。请人谱曲后,就在菲华社会中传开了。它象征菲华人民的友谊,犹如茉莉花的洁白芬芳。 在菲律滨的商业社会中,教师的任务重而待遇薄,是以纷纷转入商界。可是派铿却从人人羡慕的金融界走入教育界,这种重教轻利的人,看来只有他了。他既不是在金融界遭受挫折,何况正当大展宏图之时;更不是凭一时感情冲动,而是早在五十年代当学生时,对从事教师这一艰苦而崇高的事业、对“吃下去的是草、流出来的是奶”的教师可贵的服务牺牲、舍己育人的精神,深受感动、无限敬爱。当年,他选取一首富有激情的曲调,填上《教师颂》的歌词,他自己激动地唱了,周围同学们唱了,老师们也唱了。自此至今,年年教师节,各侨校都唱这首歌。直到他逝世时,大家才知道这歌词的作者。他说:“教育虽不能负起改革社会的全部责任,但对改革社会起了一定的作用。”他就是勇于承担这一时代的使命,挺身而出,就象他早年所热诚歌颂的老师一样,他也作出了无私的奉献。 他有一男一女,儿子取名科学,大学技艺教育系毕业后,从事教育工作。女儿取名艺术,大学教育系毕业后任教一段时间,1988年回国留学,学成后回菲继续任教。在派铿的带动下,一家人全都乐为菲华教育事业而献身。他热爱校园,也心连菲华社会,致力中菲教育事业,珍惜中菲两国人民的友谊。他的教育思想蕴含着:人——家庭一一学校——社会——国家,这是一个有机的整体。他并身体力行。 他在多弟妹的家庭中居长,有三十个侄、甥。平时教导他们热爱国家、热爱学校,对人诚实真挚,努力学习进取。还说:“学习不只在教室,不只限于马尼拉。”他除提供字典、参考书和带他们欣尝图片、观摩电影、戏剧,以至接触社会,获取书本上所没有的知识。一逢假期,也带他们到菲律滨各省城镇旅游,了解菲国的地理、历史、各种人的生活及其习俗。旅游中,常和菲律滨人一起吃饭。他说这也是增进中菲民族友谊的办法。吃饭中要他们不忘种田人,并尊敬和感谢他们。他说大多数菲人是贫苦的。我们必须想办法去提高他们的生活水平。他的这些侄、甥都是出生在菲国的。他也要他们了解祖国、家乡,去寻根、去了解同胞的生活。自1981年起,他组织一个家族式的“中国旅游团”,先后带着子女、侄、甥以及朋友的子女,走过半个中国,有的还送到北京学习普通话。他每次从祖国返菲,都带回一些衣服给他们。他说穿上这些衣服并不是为了美观,而是为了想念祖国。 1987年5月,是他最后一次带着夫人、子女和侄儿回国。重返故乡,探望亲友;在姑嫂塔下追述传说中姑嫂盼望亲人归帆的情景;登上开元寺宏伟的古塔,体验劳动人民的智慧和力量;更千里迢迢地到古田和瑞金,瞻仰革命圣地,感受当年红军和老革命根据地人民的艰苦斗争、壮烈牺牲的精神,接受一次革命历史教育,加深对祖国对人民以及对这些为祖国、为人民壮烈牺牲的烈士们的热爱。 他说:“人的生命是短促的。应该抓紧时间,以我们充沛的精力,为社会、为人群服务,多做有益的事。”他在菲华社会中,无私贡献他的才智、力量和金钱,从不沽名钓誉,而是一位名符其实的实干家。除了学校工作外,他还担任《商报》副总编辑。由于他有丰富的金融财经的理论和实践,又受任主编《经济版·生意场》。它以消息灵通、覆盖面广、分析深透等,使这一版成为该报最突出的特色之一,深受读者的欢迎。他常是工作到凌晨二、三时。有时默默地站着,好象在思考什么问题,其实已在极度疲备中睡去了。这样的“站”了一会儿,也算是休息了。 他热爱生他的中国,也热爱养他的菲律滨;他教人“爱中国、爱菲律滨”。 六十年代末、七十年代初,菲国连遭台风、洪水和地震的灾害,他废寝忘餐,协助发动捐款、参加救灾工作。更为感人的是他不顾晚期胃癌的摧残,仍心系祖国同胞的安危,以他强烈的责任感和坚毅的意念,强撑着一息奄奄的赢弱之躯,为国内大兴安岭火灾的救灾募捐到处奔跑呼吁,一连好多夜都没睡觉,疾病因而迅速恶化,脸色苍白,站立不稳,但还是坚持下去。垂危住入医院时,对来访者抢先就问:“大兴安岭救灾的第二笔外汇,中央银行是不是已经批准汇寄?”弥留时,以瘦弱的手强而有力地给夫人写下:“嘱子孙……中华生我,菲国育我,中菲两族兄弟事业,你应致力。”他这伟大的抱负、崇高的理想,愿代代相传,全部奉献给亲爱的中国和菲律滨。 由于派铿对菲华社会的重大贡献。他的早逝,人人都为他痛惜、洒泪。菲律滨政府及一百三十四个社团为他组成治丧会;我驻菲大使也前来慰问遗属。五千多人的出殡行列,是多年来所仅见。人们是这样的留恋、不忍他离去。治丧会和家属继承发扬他牺牲奉献的精神,将亲友致送的奠仪,除分献各侨校数十万元外,并创立“蔡派铿先生教育纪念基金会”,作为贫寒学生的助学金及选修教育系学生的奖学金。 菲律滨教育部外籍学生办事处代处长亚智亚地先生在追悼会上说:“当我回忆他数十年来的无数牺牲和贡献时……不只是一天、不只是一个时刻,而是每天、每一个小时他都是一位伟大的教育家。他不象一位战士殉难于战场上,但他是在无尽牺牲的教育事业上倒下来的。作为一位伟大的教育家,他坚决地献身了。”他的讲话,代表了众多人的心声,也是人们对他最好的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