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元之际的泉州，一度执世界东方商港之牛耳，海外交通贸易盛况空前，历久不衰。其时，以丝绸为主的国内大批贸易商品，通过多种形式，从这里源源不绝地运销“东西洋”，乃至转贩更遥远的西欧地区，为中外经济文化交流作出了不可泯灭的贡献。陶瓷，乃是当时泉州对外贸易中仅次于丝绸的大宗。是故，这条以泉州为起点的“海上丝绸之路”，又被誉称为“海上丝瓷之路”，“陶瓷之路”。而作为外销瓷窑场面世的泉州东门窑，在历史上这场旷日持久的中外贸易活动中，曾经扮演过举足轻重的角色；其产品更以物美价廉，深受东南亚国家人民青睐。 （一） 泉州东门窑，俗称“碗窑”，因其产品以碗形器为主故名。窑址位于泉州东门外约八华里处的碗窑村。该村西、北、南三面环山，成一小盆地，中有一小溪自西向东流入与后渚港毗连的浔美港，会洛阳江出海。古窑址就分布在溪南的碗窑村与溪北的后路村之两处山坡上，前者称南窑，后者称北窑。分布总面积为500×500平方米。 东门窑发现于一九五三年，随即引起古陶瓷学术界的重视。省内外陶瓷专家与考古工作者先后多次前往实地调查，搜集标本，并在各种论著中多次涉及，认为这是闽南地区一处规模较大的重要古外销瓷窑址。（1） 遗憾的是，由于种种原因，东门窑遗址至今尚未正式发掘，致该窑之蕴涵未能全面深入揭示。对诸如年代、釉色、器类、工艺特征等相关问题的看法，学界亦是见仁见智，难以达成共识。 东门窑的烧造年代。笔者曾根据考古资料与文献记载，认为创烧于唐、盛于宋元、衰废于元末明初。（2） 东门窑产品釉色。据以往故宫博物院调查资料，大致可分为青釉、青白釉、白釉三种，（3）而以青釉器为主，青白釉、白釉为辅，此系指该窑盛烧期而言，泉州海交馆藏东门窑作品亦是以青釉器居多。 釉多玻璃釉，透明莹亮，釉面呈细小冰裂纹，属窑变的自然开片，施釉为满釉或半釉二种。大部分产品釉施不及底，底足露胎，露胎处呈酱褐色或铁红色。 青釉器颇具浙江龙泉青瓷风格，素有“土龙泉”之誉；青釉之外，受江西景德镇窑系影响的青白釉器也占相当数量，主要发现于北窑；白釉器亦多见于北窑，（4）往往白中泛青。 东门窑的器类。从采集的标本和征集的器物看，该窑产品大部分为日用瓷，碗形器乃该窑的大宗，约占百分之八十以上。（5）此外，日用器皿还有盘、洗、碟、钵、罐、执壶、小杯等。大碗、盘、洗等器型凝重浑厚，充分显示该窑器物特征。 工艺瓷（包括实用工艺瓷）数量较少，器型有瓶、尊、炉、盒等。主要来源于传世品和出土于泉州人民医院宋文化层。 东门窑的装饰纹样。该窑产品的装饰，题材纹样较为简单朴素。主要有莲瓣纹、缠枝花纹、牡丹纹、菊瓣纹、卷草纹、直道纹、篦纹等，还有釉下褐彩。各种题材的纹样，往往兼作于同一器物。 装饰手法为刻、划花与印花并行，以刻、划花为常见。此外，尚有堆塑、镂雕等装饰形式。有的是一器并用多种装饰技法。 东门窑的装烧工艺。根据窑址采集到的窑具标本分析，主要有叠烧法与匣钵正烧二种方法。前者主要用于碗、盘、洗等圆器；后者主要用于瓶、尊、壶、盒等琢器。 （二） 泉州海外交通史博物馆所藏东门窑产品为数不多，且主要为属于宋元时期的出土物，然该窑作品蕴涵及工艺特征于此可见一斑。 1、碗类 宋、元青灰釉浅腹碗：大敞口，浅腹，腹呈弧状内收，大矮圆足。光素无纹饰，器外有明显轮旋纹。施青釉，泛灰（有的局部泛褐），为透明玻璃釉，层面呈细小开片，有的呈黑色小斑点和烧成时留下的气泡空隙。器内底开涩圈；器外施半釉，底足露胎。露胎处呈现铁红色。胎灰质坚，胎壁较厚，有的足底出脐。这种碗式自宋至元均有生产，多见于窑址，有大、小之分，一般高5.5－6.3、口径16.3－19.2、足径7.8－9.4厘米。泉州湾宋船伴出物中亦有此种碗式。 宋白釉划花大碗（盘）：口沿残缺，大弧形腹，大矮圈足，足底挖成璧形，器内底压印一圆圈，圈内外满饰卷草纹和篦纹，系用简单工具随意轻轻勾划出。构图简洁，洒脱生动，富于变化。施白釉、泛青。器外釉及底，足底露胎。胎白质坚，胎骨厚重。内底留有六处支钉烧痕。足径10.8、足高1厘米。此种碗式亦是该窑常见器物之一。 南宋青黄釉碗：侈口，边唇外撇，腹弧微鼓，小圈足，足底修整平切。素面。内外满釉，釉色青中泛黄，釉层呈现小自然开片，有凝釉或气泡现象。底足露胎。高7.4、口径14.8、足径6厘米。 南宋青釉印花碗：敞口，边唇外撇，弧形腹壁，小圈足。碗内底压印一圆圈，内凹印一菊花纹。施满釉，釉色青中微泛褐。釉层呈细小开片。底足露胎，胎灰白，胎壁较厚。高7、口径13.9、足径5.2厘米。上述二种南宋碗式，制作较精细，端巧秀美，一改浑厚凝重之风，应是为适应外销需要而生产。 2、钵类 宋青釉敛口钵：敛口，腹深呈弧形，大圆足。器内外施青釉，泛黄或泛竭。釉色晦暗，有凝釉现象。釉层细开片。外口沿刮釉一圈达一厘米宽。底足露胎，呈铁红色。腹部有轮旋纹。胎骨厚重，质坚密。高10.8、口径12.4、足径8.4厘米。1972年出土于东门窑址。 元青釉钵：直口微敛，深直筒腹，至腹底部渐内收，大圈足。素面。满釉，釉色青中泛黄。釉层呈细小开片，釉面满布黑色小斑点和烧窑时留下的气泡空隙。器内底开涩圈，中心出脐；器外底足露胎，呈铁红色，中心亦凸出。胎质灰白坚致，胎骨厚重。高11.2、口径14.5、足径9.3厘米。1955年采集于东门窑址。 3、罐类 青釉小口广肩罐（坛）：小口，边唇外撇，短颈，肩广略斜，腹瘦且深，圈足。器外及口沿内施青釉，色泽浅，釉层呈细小开片。唇部磨光。釉施不到底，底足露胎。器外壁有轮旋纹，胎体厚重。高20.8、口径6、足径9厘米。此种器物特征为小口广肩，肩远远宽于足部。从宋至元均有生产，唯尺寸不同而已。不仅见于窑址及传世品，且国外多有出土。 元青灰釉罐：口小微敞，沿折而外斜，束颈，折肩，深直腹，至下部渐内收，圈足，足根外撇，底部中心凸出。施青灰釉，不及底，底足露胎，呈铁红色。光素，腹底遗有明显轮旋痕。胎灰质坚，胎骨厚重。高16.4、口径5、足径6厘米。 4、壶类： 宋青釉褐斑点彩执壶：盘口，带盖（已失），敛颈，溜肩，颈肩间附圆管状流及宽扁带形把，圆腹，平底。施青釉，泛黄，釉层呈细冰裂纹，釉面带有砂粒。口沿及外底不施釉，腹下部约五分之一处露胎，且齐整，显然为釉施后刮去，露胎处呈酱褐色。釉下饰大小相间、随意性的褐斑点彩，褐斑呈晕散状，别具一格，显示了该窑工匠较高的艺术创造才能和圆熟的瓷艺表现技巧。灰白胎，质坚密。高20、口径7、底径8.2厘米。50年代出土于东门窑址。 南宋青白釉瓜楞执壶：小口，唇沿外卷，颈短微敛，肩广，附短流及绳状鋬（已缺失），腹圆，底平微内凹。颈部刻划二道弦纹；腹底部刻一道粗弦纹；此外，流、把底下各划出一片叶纹。造型栩栩如生，惟妙惟肖。施影青釉，釉浅处如一片白云，深处似一弯碧水。釉层呈细开片，更富有一种缺陷美。器底部微露胎，胎质细白。高15.5、口径6.5、底径7.5厘米。整件器物造型别纹，釉色淡雅，堪与景德镇窑系同类作品相媲美。 5、盒类 宋青黄釉印花大果盒：子母口，带盖，盖顶呈圆弧状。口沿外饰一圈凸弦纹，浅腹壁略斜，腹部自口沿弦纹下满饰印花直道纹。底平微内凹。内外施青釉，泛黄，釉层呈细小开片，芒口，器外釉施不及底，底足露胎，露胎处呈淡铁红色。胎质较松，火侯不高，制作规整。通高9.2、口径17.3、底径15厘米。采集于东门窑址。 6、洗类 宋（元）青白釉芒口小洗：敞口，浅腹，平底内凹。器外施青白釉，釉色莹润，釉层呈细小开片。芒口，素面。高2.4、口径11、底径9厘米。东门窑址采集。 7、瓶类 宋青釉螭龙双环耳刻划花纹瓶：小喇叭口，口沿浑厚。长颈，颈部饰二道凸弦纹。肩颈间堆塑两个对称的螭龙耳，下各附一圆环。圆鼓腹。颈以下腹壁饰刻主题图案牡丹花纹，间填以划花细篦纹衬托。构图疏密有致，活泼生动；采用的是一边深一边浅的所谓“半刀泥”刻花法，刀法圆熟，遒劲有力。腹底部饰以凹弦纹，往下则是变形的模印果瓣纹。大圈足，足根外撇。施满釉，呈色青翠、莹润；釉层较厚，呈细开片。底足露胎，露胎处呈现酱褐色。胎骨厚重，胎质坚致。足底修整较粗率。高32、口径7.2、足径10.5厘米。整件器物造型优美，釉色宜人，是东门窑工艺瓷代表作之一。 南宋青白釉菊花纹钫形瓶：方形盘口，颈长而敛，四棱袋腹，方形矮足。腹部四壁各饰印一枝带叶菊花：造型迥异，婀娜多姿。器外施青白釉，釉汁均匀柔和，莹润无瑕。底足露胎，呈铁红色。胎骨较为厚重。高23、口径6.5、足径6厘米。 宋青白釉镂孔莲花尊：喇叭口，唇沿外翻。八棱腹，腹深，腹下部堆塑双层仰莲瓣纹，形象生动逼真，制作规整细腻。足作塔状，足根外撇，镂孔成筒单几何图案。施影青釉，釉层细小开片，釉水匀净莹润，凝釉处如一湾碧水。胎质细白，火候不高。高18.5、口径13.3、足径9.2厘米。是一件具有实用价值的工艺瓷，七十年代出土于泉州人民医院宋文化层。 （三） 东门窑有着得天独厚的地理环境。如前所述。据说古代海潮可沿村中小溪涨到窑场前面，宋元时期，该窑窑货便是由此启运，源源不绝地沿小溪运抵八华里之外与后渚港相连的浔美港，然后再销往海外主要是东南亚一带。 早在南朝，泉州就已有海外交通往来（当时崛起的“梁安港”，即泉州港前身）；至唐代中期，泉州开始成为“云山百越路，市井十州人”的港口商业城市；五代时，统治福建的王审知集团实行“招徕海中蛮夷商贾”、“发蛮舶”至海外经商的对外经济开放政策，使泉州港有了很大发展；迄北宋后期，泉州跃为“有蕃舶之饶，杂货山积”的繁华商港。元祐二年，宋廷正式在泉州设置市舶司，管理海外贸易，确立了泉州作为国内重要贸易港口的地位；南宋至元代，泉州更崛起而为世界东方第一贸易大港，海外交通贸易盛况空前绝后。 泉州是著名“海上丝绸之路”的起点，宋元时经这条海上通道输出的贸易陶瓷居泉州对外贸易商品之冠，所以有学者又把这条海上通道称为“陶瓷之路”，此可谓实至名归。早在北宋，泉州的陶瓷外销额就已不少，其时泉州有许多商船运载中国瓷器东渡日本。至南宋嘉定年间，政府忧患于海外贸易发展俱来的钱币严重外流。规定凡购外货不用金银铜钱，而仅以绢帛、瓷器为代价交易。（6）此一措施的推行，结果是包括泉州在内的中国陶瓷器更加大量行销东南亚各国。而这时的陶瓷主要输出港口，也由广州转移到泉州等处。 陶瓷与泉州海外交通贸易的关系是如此的密切，如影随形：“泉州海外交通拓展到哪里，陶瓷就输送到哪里。”泉州海外交通贸易的繁盛，刺激推动了泉州乃至外地区外销陶瓷业的生产；反过来，外销陶瓷业的发达，在很大程度上又使海外交通贸易得到进一步发展。正是这种良性互动，再加上泉州东门窑所处的优越地理位置，才使得其产品的大量外销成为可能与必然。可以说，泉州东门窑产品的外销是与其盛烧期相始终，甚至可早到五代。当然，大量外销是在南宋以后至元一代，这与泉州港的发展、兴衰也是相一致的。 关于东门窑产品外销情况，从民间谱谍及史籍可略窥一斑。最早记载当推《清源留氏族谱·宋太师鄂国公传》：五代时晋江王留从效因“泉州城市旧狭窄，至是扩为仁凤、通淮数门……陶器铜铁，泛于番国，取金帛而还，民甚称便。”文中“仁凤”门即东门，和现在的碗窑遗址方位正相吻合，似乎可看成是东门窑产品在五代即已外销“蕃国”之佐证。 南宋时任提举泉州市舶司的赵汝适，根据其与海内外商贾接触所闻而撰写的《诸蕃志》一书，记载从泉州港发出的贸易瓷器畅销中印半岛、马来半岛、菲律宾群岛和东印度群岛等东南亚各国。其中多处提到青瓷、青白釉瓷、白瓷。如“渤泥国”（今印尼加里曼丹）条：“番商兴贩……用青瓷器博易……西龙宫、什庙、日丽葫芦蔓头、苏勿里、马胆逾、马喏居……商人用白瓷器……易之。”阇婆国（今印尼爪哇）条：“蕃商兴贩、用……青白瓷器交易”。这里所说的青瓷、青白瓷和白瓷，无疑包括了东门窑的外销产品，反映了东门窑产品外销东南亚的历史事实。 元顺帝至顺、至元年间，航海家汪大渊自泉州“尝两附舶东西洋”，归来据亲身经历，于至正九年（公元1349年）撰成《岛夷志略》，对元代陶瓷外销东南亚各国的记录，愈加丰富翔实。汪氏记泉州瓷器外销的国家，除了《诸蕃志》所涉及范围外，还远销至东印度的摩鹿加群岛。该书提到作为贸易商品的“青磁”、“青器”、“青碗”以及“青白花碗”、“青白瓷器”、“青白花瓷器”、“青白花器”就有31处之多。“青磁”、“青器”、“青瓷器”、“青碗”，显然就是青瓷之器物；而“青白瓷器”、“青白花碗”、“青白花瓷器”、“青白花器”，一般认为就是景德镇窑系的青白瓷之不同称呼。在上述的青瓷、青白瓷中，当囊括了泉州东门窑的作品。该书的文字表述，从一个侧面说明了包括东门窑产品在内的泉州瓷器在东南亚各国深受欢迎的情况。 与汪大渊同时代的周达观所著《真腊风土记》中，对泉州青瓷器外销情况的介绍更加明确。该书在“欲得唐货”条中写道：“其地想不出金银，以唐人金银为第一，五色轻缣帛次之；其次如真州之锡”“温州之漆盘，泉处之青瓷器……。”泉处即当时的泉州、处州。据该条注释云：“唯泉州附近有外销瓷之窑口，所制为青瓷，仿龙泉青瓷而远逊之。”这里所说的“仿龙泉青瓷而远逊之”却为真腊（今柬埔寨）人所孜孜以求的泉州青瓷器，毋庸置疑，即是以泉州东门窑产品为主的泉州外销瓷。注释又说：“近年发掘（吴哥）王宫遗址，曾发现宋元和明初的中国瓷器碎片”。文献记载和考古资料相印证一致，可见周氏之言不虚。 日人上田恭辅所著的《支那陶瓷手引》在谈到泉州古代青瓷输入日本时说：“泉州窑者，自昔烧成淡绿色有开片之青瓷……此窑制法，大小器均能见出迭烧、底部凸出……或在内底中心出脐……”。书中所说的这些青瓷器之特点与东门窑产品特征极为相似，由是说明日本人所谓的“泉州窑”即指东门窑，其产品外销日本，当是不争之历史事实。 除以上文献记载，多年来在东南亚各国和“陶瓷之路”上出土的泉州东门窑各类器物，更是东门窑产品畅销海外的最有力证据。 中国古陶瓷研究会会长叶文程先生曾根据出土资料和记载指出：“德化窑和泉州窑产品销往的国家和地区，在宋元时已达五十多个，其中包括印度支那半岛、印度半岛、巴基斯坦、菲律宾以及阿拉伯半岛和波斯湾沿岸。” 在印尼的东爪哇、中爪哇、卢马姜、苏拉威西岛等地，曾经出土一大批福建青白瓷（或白瓷），其中就有南宋时的泉州窑螺旋线条纹小罐。（7） 菲律宾人历来视中国瓷器为珍品，平常将瓷器埋于地下，节日才取出一用，尔后又再深埋地下，因此在菲律宾发掘出来的器物很多是完好无损的。在10年中共出土大约40000件中国瓷器，分藏于桑托斯、洛克辛和罗伯特·维拉诺克等三个博物馆，其中有泉州窑的刻划花青白瓷、青白釉褐斑瓷等。（8） 韩槐准先生力作《南洋遗留的中国古外销陶瓷》一书，记载东南亚地区出土的青釉小罐、水坛，与泉州海交馆、厦门大学人类博物馆所藏的同类器物相同，确系东门窑产品。厦大人类博物馆藏青釉小罐，高8.1、口径2.6、底径8.4厘米。口小、边唇外折、颈短、底平微凹，胎质细洁，作灰白色。施青釉，釉色浅，底无釉。泉州海交馆珍藏的青釉水坛，口小外撇，折沿，颈短而敛，斜肩，广肩，瘦腹，腹下部稍外撇，圈足。施青釉，不及底，足底露胎，呈酱褐色。釉层呈细开片，肩腹部有轮旋纹。胎白质坚，胎骨厚重。高19.3、口径7.6、足径9.3厘米。 同书还称：印尼博物馆中的某些瓷器，和泉州东门碗窑出土物一样。 印尼雅加达博物馆藏有一青瓷梅瓶，经韩槐准先生鉴定为泉州东门窑所产。 在“陶瓷之路”上的广东西沙群岛北礁，七十年代曾经出土过大批经由泉州港外运东南亚的中国瓷器，其中有不少属于东门窑作品，如宋代青白釉划花大碗（残片）：弧状腹，大圈足，器内饰划花纹，内外施青白釉，底足露胎，胎骨厚重，质白坚致。高15、足径8厘米。还有宋代的白釉盒：子母口，带盖，盖顶中央饰刻花纹，浅腹、平底内凹。器内外施白釉，釉色白中透青，芒口，底露胎。这些器皿和泉州东门窑出土的同类产品完全相似，应是驶往东南亚地区中途沉没的贸易商船所遗留。 泉州东门窑的产品，屡屡发现于东南亚国家和“陶瓷之路”上，而在国内却不多见，说明该窑于宋元时期主要是作为外销窑场而存世，诚如陈万里先生所言：“（东门窑）完整物品之在国内传世的很少，可以想见当年制成品似乎都是用于外销。”（9） 注： （1）、（3）、（4）、（9）参见陈万里：《调查闽南古代窑址小记》，载《文参》1957年第九期 （2）参见拙文：《略谈泉州东门窑》——《福建文博》总28期 （5）许清泉：《宋代泉州瓷器手工业》——《泉州海外交通史料汇编》P133 （6）《宋史·食货志》：“宁宗嘉定十二年，臣僚言，以金钱博买，泄之远夷为可惜。乃命有司止以绢布、锦绮、瓷器之属博易……。” （7）板井隆夫：《贸易陶瓷史概要》1989年9月，转引自 林忠干、张文崟：《福建青白瓷概论》——《景德镇陶瓷》第三卷1、2期。 （8）漆德三：《中国陶瓷在外国博物馆》——《景德镇陶瓷》第三卷1、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