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成功是明末清初领导东南沿海人民进行反压迫反侵略的伟大爱国主义者,是我国伟大的民族英雄。它率领义兵驱逐荷兰殖民主义者,使台湾回归祖国版图,实现祖国统一所建立的丰功伟绩,永远铭刻在人们心中。
郑成功年少时,认识到中国社会动乱不安,人民受涂炭的根源在于最高统治集团的腐败,他沉痛地指出:“细察其故,君实非勘乱之君,臣又庸碌之臣,遂使天下英雄饮恨。”因而,立下了维护祖国领土主权和人民利益的决心,领导人民开展反侵略反压迫的斗争。
1645年,清军入关,明唐王朱聿键即位福州,改元隆武,初封郑成功忠孝伯,赐国姓“朱”。成功为实现抗清和收复台湾的抱负,以金、厦为基地,在福建一带举起反压迫反侵略的大旗,在其影响下,德化的抗清和反压迫斗争亦风起云涌。
顺治四年(1647年)就在清军攻入福建,唐王被俘之后,闽南七邑响应郑成功的抗清斗争“皆有啸众”,是年二月,尤溪义军王继忠夜袭德化县城。九月,南安义军庄廷书、张益又率众万余攻德化。这时,在德化本县响应郑成功抗清声势最大的有以林忠为首的“纸三反”和以江森峰为首的七台山聚义。这两支农民武装紧密配合,与永春盖福的郑世雄、郑世英以及林日胜、林兴珠等抗清队伍相呼应,到处出击,先后攻克永春、德化、尤溪、大田、永福(今永泰)等局部地区,给清朝统治者以有为的打击。正如清浙闽总督李率泰揭帖中所提到的:“惟泉州府德化县匪魁如林忠者,盘踞于万山叠岭之中,路通五府,梗化十年,与海廷相为表里。”
林忠,名中忠,字盛良,号荣蓼,祖籍南安县金淘后坑埔莲峰,生于明万历戊午年(1618年),少年时随叔父到南埕一带挑纸往仙游贩卖为生,因兄弟六人,他居第三,群众称他为“纸三”,当时,正值清兵入关,明朝危在旦夕,地方一时混乱,郑成功扶南明政权继续抗清,林忠在德化南埕双坑寨、天平城一带聚众响应,“以碧坑村庠生曾学孔掌管文墨”①“义旗一建,远近咸归”,被郑成功封为“德化伯”②,“定平伯”③,随郑部转战各地,后南明政权覆灭,林忠退守东山寨,顺治八年(1651),东山寨被清兵所破,林忠再退守双坑寨和天平城,庚寅(1650)正月,清兵提督马得功率三镇(“福总镇”王、“兴镇”满、“泉镇”韩)三位副将几次围剿,围至七月,战斗剧烈,最终清兵仍被林忠义军打败。毛大玑在其所作的《时鼎革之秋聊纂志词以为后鉴》一文对这场血战作了具体的描述,文中写道:清兵强迫“民夫供苦役,田业多抛荒,炮运每口六十人(系鉎铸大炮),勒抬药器命难当(铳子大者六斤,小者二三斤)……围至七月,寨破相,尸横溪巷(死至千余人),林忠跳梁,仍踞南埕,党势更张(永福则有赵建璋、肖瑞、石牛山起义王继忠三人被捕杀,惟仙游郭燧第泛海,余党尚附南埕)……”④
顺治十一年(1654年)林忠又带兵攻打德化县城,十二年(1655年)在雷峰一战,杀死清兵千总王世爵,“十四年九月,郑成功遣林忠袭破永福县,守将、县官俱被杀之”。⑤一时声威大震,逼得清王朝惶惶不安。
与林忠同时举兵抗清的江森峰,(俗称“江先锋”)、名德贵,字腾龙,生于万历廿四年(1596年)德化霞碧乡内洋村石梯岭人,在郑成功的影响下,当地周围群众推举森峰为十八寨长,举义前在真武亭祷告于神,掷瓷碗十八次不破,聚义于七台山十八年,活动于朱地、村兜、碧坑、内洋、湖景一带,劫富济贫、除暴安民,拥有几百人兵力,与林忠抗清相呼应。
郑成功部林忠等义军活动过的地方民间族谱也记载着当时斗争的一些情况,尽管褒贬不一,有的称义军为“寇”“贼”加以攻击,但从中可看出郑部和永德两县义军活动的紧密联系。
《龙俊郭氏族谱》载:“顺治四年(1647年),南寇庄廷书与林忠破县,沿乡派饷,阆生公汉墉被执,公与弟渊生公赴贼营请以身代,贼义之,释送归家。”
《龙浔甲头连氏族谱》载:“清定鼎,名郡起义,山寇蜂发,联络十一寨举公(指连时叙讳宏揆)为练总,公总十一寨乡勇,时南埕磨顶诸寇哨聚琼山、程田寺,林日胜聚琼山,林忠聚程田寺旁掠乡邑,官莫能测,公屡与之战败破而逐之,故十一寨皆获安堵,时直县试署县傅父台惊怖不敢开考,公即率乡勇屯于市头宫遏御之保护,傅父台校试于蒲坂,公亲身监视结榜完毕,果有盘石之安。”及《龙浔湖山黄氏族谱》、《龙地卢氏族谱》、《龙园村西村族谱》等均载有林忠、林日胜义军配合郑部活动之情况。
康熙元年(1662年)郑成功率师驱逐荷兰侵略者,收复台湾后,德化在郑成功爱国主义精神影响下。反压迫的斗争没有停止过。是年五月,郑成功病故,长子郑经继承遗志,康熙十三年(1674年)率诸将出师,相继克复漳州、泉州、同安、潮州等地,声威大振,是年六月,派总兵康熊和知县林惟荣入德化,八月,德化土豪招集北至邱岩西至涂坂东至蕉溪等处的地方武装号为“义武”分五营屯驻县城之北心慈岭包围郑经所部,时郑部三十余人入汤泉里双翰募兵,被当地反动武装所杀害,十二月初八日,郑部总兵黄云率兵杀败义武营,乘胜从塔仔崎经邱岩、石山追至佛岭格,初九日黄云再率兵三千攻土坂寨,遭到练总李寅球固守炮击,各乡十一寨合兵支援,相持二十日久攻不下,死伤二百余名,寅球见郑部英勇壮烈,自动纳款赔偿求和。二十日知县林惟荣病回。翌年郑经再派叶丽生接任,同时派饷官向富户筹赈经费,武举李公培惧怕,暗通各乡“义兵”密约城中内应,十月初四日率众五千余人欲攻县城,行至半途,公培病暴而死,城中又戒备森严,这次反扑没有得逞。
叶丽生在德化期间,关心民间疾苦,时常便服暗中察访,洞悉民情。康熙十五年(1676年)四月十六日大雨,溪水暴涨,白浪淹城,沿溪一带城垣庐舍尽湮为壑,叶丽水发动城内民众进行抢救筑城,后因病重难予坚持离任。郑经再派辜锟接任,辜锟到德化后,继续发动群众修好县城,改来风门为解阜门,改有年门为金戍门,东南开水门一,西南开水门二,并建敌楼,以利固守。解放后,浔中粮站建仓库时,在地下出土一方长146公分、宽38公分的石匾,匾的右方竖刻“知县辜锟”,左方竖刻“丙辰秋立”,中部横书“金戍门”三个大字,就是当时郑经部在德化活动的遗物。
康熙十六年(1677年)二月,清兵攻入泉州,辜锟离任,德化再由清政府派知县王之纪与千总马虎所据。翌年六月,郑经克复海澄,围攻泉州,王之纪、马虎惧怕奔逃仙游,七月十四日,郑部刘国轩再派知县唐用和将领叶明率兵二千余人入德化,九月清兵再度入泉,唐用、叶明亦撤离德化。
郑成功收复台湾后,德化与台湾的关系益加密切,不少德化人民相继往台开发。康熙六十年(1721年)五月,台湾朱一贵起义,德化乡民陈洛、郑坚等聚众于永春石鼓岩响应,活动于德化、永春一带,遥相支持。这一斗争虽遭到知县熊良辅的镇压,但在德化与台湾的关系史上留下了光辉的篇章。
明清之际,是德化瓷业发展和外销成为繁荣时期,这与厦门港当时是郑成功的根据地和对外贸易中心有着密切的联系。
注:①见(《武城曾氏族谱》苍霞廿五世《学礼公赞》)
②见1987年第四期《台湾研究集刊》
③见《南安县莲峰林氏家谱》光绪甘五年稿
④原文作于顺治十三年(1656年)仲冬摘自《岐山堂毛氏族谱》抄本。
⑤见《论黄梧降清》一文中《从征实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