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刈上老区的地下斗争

发布日期:[2016-08-16] 阅读人:1637  字号:      
1938年5月,厦门沦陷后,中共组织派柯昆山返回惠安,与特支书记曾炉接上关系,并在东园刈上惠群小学以教员职业做掩护,从事地下活动。他们建立地下党东园支部(也称惠群支部或刈上支部),柯昆山为书记,成员有侯如海、许文辛。在组织上有个领导核心,接着便着手以发动群众、组织群众为工作重心,开办夜校,组织读书会、妇女班,宣传党的抗日主张和革命道理。成立东后抗敌巡回队、少年先锋队、儿童团组织,出版《小铁扫》、《星火》等期刊,开展定期巡回演出、唱革命歌曲等活动,宣传抗日爱国。群众活动轰轰烈烈,抗日救亡运动如火如荼。第二年,支部在积极分子中发展陈铭、陈联芳、黄杰、许庸、谢霆、陈秀恋等人为地下党员,壮大革命斗争力量。 上世纪四十年代,抗日战争正处于相持阶段,国统区执行“攘外必先安内”的反动政策,人民群众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党组织开始进入地下活动。当时闽中特派员李刚同志,借南柳支部召开惠安特支扩大会,讨论增补委员、武装斗争和地下交通线问题,考虑到福厦公路关卡多不安全,经研究决定开辟新路线,即泉州(晋江)通往闽中区(莆田)的路线。 刈上村地处惠安南部,背山面海,位置偏僻,地瘠民穷,群众基础好。地下党支部奉上级指示,在这里建立地下交通站。站点选设在村南边下厝小楼;地下交通路线:由泉州起点,经白奇渡头或秀涂起船到刈上站,住宿过夜,第二天清早越过大骑岭抵涂寨的赤埕站,再经五柳站、南庄站、峰崎站、三朱站,直到莆田(泉州-刈上-赤埕-五柳-南庄-峰崎-三朱-莆田)。当时地下党人李刚(泉州特委书记)、曾炉(东园支部的直接领导人)、朱汉赝(时在晋江以教员为职业的地下党员)、陈忠恒(陈伯达的侄儿,1941年5月被误定为“托派”错杀,现已平反,被追认为烈士,其家乡岭头有他的纪念碑)等各级负责人多次来地下交通站,召开秘密会议,传达上级指示,布置工作。交通站负责传递情报,护送过境的地下同志、保证膳宿,筹集经费,有时也完成运输军械等任务。各站都有可靠的接头户,如刈上的柯、许、侯;赤埕的陈必明、王君婕;南庄的柯来法;峰崎的何必然;三朱的朱振法等人。对这条交通线朱汉赝同志非常赞赏,说:安全可靠,食宿方便,迎来送往,作用重大。 地下同志人来人往,造成学校经费拮据,教师薪俸菲薄,生活非常艰苦,一日三餐地瓜干,没有配菜,只能沾一点酱油伴食,有个“咚一术”的故事,至今群众记忆犹新,传为苦中有乐之佳话。当时百姓对老师生活困境深表同情,许多人自发送粮、送菜、送钱给学校。陈文炊先生(地下党员陈铭之父)的家中经常接待过往的地下同志的膳宿,并且把自己省吃俭用积累的钱,献给地下同志做路费。董事会也召开会议讨论,发动群众捐物、捐钱支助学校的经费,发动学生慰劳教师(每人10斤地瓜干),以缓解地下同志膳食问题。百姓真心热情的援助,保证了地下工作顺利进行;群众的拥护支持,是革命胜利的保证,永远不能忘记。 1940年5月底,地下交通站遭破坏。当地有一国民党员,平时注意这里人来人往的异常现象,有一次抓住同志们工作疏忽,伺机潜入室,发现地下传单、文件而告发,使交通站遭敌人搜查,但相关地下同志安全转移。 日寇占领厦门、金门后,那时靠台湾和东南亚进口大米的泉州,因海上运输中断而粮荒严重。以蔡鼎常为代表的官僚资本家,操纵市场大量屯积居奇,弄得物价波动,大米一日数涨,贫苦市民因买不到米而吃粗糠,百姓怨声载道,不法商人却大发国难财。 地下党泉州中心县委根据这一情况,由特支书记李刚亲自领导,组织力量,打击投资商人。按照行动布置分工。惠安特支指派东园刈上支部组织地下党员柯昆山、侯如海、辛文辛、谢霆、洪耕夫、陈铭、陈联芳、陈秀恋及地下群众陈烈、陈世远等人参加。大家前一天到泉州,住三江旅社,具体任务是负责警戒(放哨)、参予抢米和指挥掩护撤退。4月4日早晨7点30分左右,先是几个地下党人到涂门街“为耕”粮店要买米,陈烈、陈世远跟七、八个地下同志迅速跨进店门,跳上屯米堆把一袋袋米往下推。同时,在外面徘徊装扮成人力车工友的同志也冲拥进去,把米一袋袋抬到街中,打开米袋。很久买不到米的群众,有的用大袋小袋装,有的用篮盛,还有的干脆脱下上衣包。人们互相走告,人像潮水涌来涌去。此时地下党中心县委方珠同志站在人力车上大声讲话,宣传抗日道理,揭露奸商罪恶。群众高呼口号如雷轰鸣。这是地下党领导的一场轰动闽南的“抢米”斗争。 义举成功,大快人心。当日刈上支部的全体成员安全撤退到洛阳时,经受战斗洗礼的大家,内心兴奋不已。柯昆山同志豪情满怀,直抒胸臆地口占一词: 卜算子·泉州米斗事件 洛阳桥中断, 绅商勾暴政, 何事避风雨? 民情低声怨。 塔影双斜江山秀, 吃尽居奇囤积苦, 凭吊叹无主! 谁乱谁“戡乱”? “泉州抢米”在闽南地下斗争史上,浓墨重彩写下了辉煌的一页。 1938年6月,在国共两党合作时,报经惠安特支同意,中共党员柯昆山由进步人士柯英介绍,以灰色面目加入福建抗敌后援会惠安分会,担任宣传队长。7月,中共特支发动全县进步教师,组织12支抗敌宣传巡回队,利用暑假40多天,进行宣传演出。 1938年7月,在刈上村成立“东后抗敌宣传巡回队”,编列为县第12支。成员以惠群小学学生和群众中积极分子为主,还吸收东园地区进步师生。他们演出时除唱抗战歌曲外,还演《放下你的鞭子》、《游击队长》、《我们是一群小瘪三》等剧目。定期在本村、东园、玉坂、霞美等地义演,宣传抗日救国,反对卖国投降;筹集资金,支援灾区。巡回队每到一地,观众云集,反映很好。 1940年7月16日,凌晨4时许,日舰放下小艇在后海海面游弋。5时左右,日舰上起飞4架飞机侵入崇武、獭窟上空,扔下炸弹数枚并扫射。日舰又向陆上开炮轰炸。稍后日军300多人从后海、三屿、港关等处登陆窜入崇武城;另一支200多人从獭窟登陆。杀害我无辜群众93人,伤40人,烧毁房屋566座,渔商船被烧毁521艘,时称“六·十二”惨案。 消息传来,地下支部成员和积极分子,义愤填赝,同仇敌忾。柯昆山同志亲自带领“东后抗敌宣传巡回队”,临危不惧,搭船过海到獭窟岛进行慰问灾民的演出,当时台上台下,群情激奋,高呼“打倒日本帝国主义!”国恨家仇交集,齐声痛斥日寇的滔天罪行。 1941年1月“皖南事变”后,国民党反动派掀起反共高潮。惠安特支坚决执行上级布置隐蔽方针。刈上地下支部同志接到通知,转入地下,部分成员转移。共同战斗4年的革命情谊,一旦离开,彼此难分难离。但播下的革命种子,使斗争永不停息。斗争的手段更高明,方法更多,实行个别联系、个别领导,使地下斗争不断发展。 1941年秋,柯昆山同志派交通员接地下党党员陈联芳同志到螺城后,又转到南安诗口中心小学,以学校工友为名,印刷宣传品,从事革命活动。地下党员陈秀恋同志,转移到东岭前林一带教书,继续以教员为掩护,暗中进行革命活动。积极分子陈烈,就读民生农校,受到校长叶菲英先生思想进步的影响。有一次,陈烈同志悉知惠安警察头子奄养要逮捕何可人(即地下党员柯邦基)同志和培元中学一位数学老师,立马报告地下组织转告,使这二人逃脱罗网。民生农校毕业后,陈烈同志往台湾,时台湾暴发“二·二八”起义,他怀着对国民党独裁统治的愤恨,同情台湾人民的反抗斗争精神,也投入参加攻占台北一个警察局,一直到国民党援军反扑时才撤退,充分显示不畏强暴的反抗的精神。但斗争有时受挫折,1945年秋,柯昆山同志被捕入狱。许镛同志当时在县城家中,得到消息,马上通知地下党同志张海天撤退(字条这样写:海天:警方追捕速逃),他为了掩护同志而被敌人发现受牵连,被逮捕坐牢多年。同年8月,陈秀恋同志也在刈上村被捕入狱。他们经受敌人严刑拷打,坚贞不屈地斗争,使敌人找不出什么把柄。直到1946年10月,时局发生变化,国共重庆谈判,召开政协会议,因中共及民主人士斗争,达成释放政治犯协议,他们才获得自由。 1948年春,出狱不久的柯昆山同志加入闽中惠安地下游击队,一边教书一边进行地下活动。春末,接到老朱(汉赝)通知,派他护送一批军需物资往闽中司令部。因柯是参加“马共”活动被遣送回国继续革命斗争的,他又能讲一口流利的莆仙话。于是,他和小徐化装成华侨富商,各坐一架竹抬,六个挑夫担行李箱随后,由三朱后宅村交通站出发,经下株尾渡口搭船到秀屿,经过一个个交通站人员的护送,逢陆走路,遇水乘船,行走一星期顺利抵达目的地。事后当他知道押送的东西是:一万发子弹、两挺轻机关枪(拆装)、二盏磅灯及小徐随身带三斤黄金的活动经费。他又惊又喜,这是他出狱后为地下党做的有益于革命的事。秋天,柯昆山返回刈上三天二夜,与同志们商议斗争形势,与群众欢聚一堂畅叙情谊。翌年7月,原刈上支部地下党党员许庸同志,时任惠安人民游击宣导队队长,也来刈上,联系上陈铭,在他的授意指导下,地下积极分子接管村政权和惠群小学。解放伊始,学校校长兼主村政,农会主席、民兵队长的职务都是曾经受党教育多年的地下基本群众担任,刈上人从此站了起来。 1983年12月,经重新复查评定了我县革命老根据地,并按二战、抗日和解放战争三个时期划分,东园镇刈上村被评定为抗日时期的老区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