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法西斯五十年，抗倭胜利血溅牵， 人间浩劫共传诉，捍卫和平众志坚。 谨以此文作缅怀挚友苏远清君逝世五十周年和倪永图同志逝世七周年纪念献礼。 今年是世界反法西斯和我国抗日战争胜利五十周年。在这值得纪念的日子里，引发我追忆当年的抗战救亡活动的二三事： 一、从《牛头岭》到《蔡金花》的剧运活动 1940年秋季，晋江县安平中心学校(当时晋江全县划为四个区署：泉州一区、安海二区、石狮三区、河市四区，每区有一所县公立中心学校)，由于新任校长罗葆璋(福州人，闽师毕业)系女性，乍来安海，人生地不熟，故大部分校务落在本地教师身上。初期，教师8位(苏远清、许传耀、陈盛圆、苏鸿琪、李沙治、陈秋桂、林金言、高群玉)，后因代课增聘倪永图、陈长南、张克种。扩办金厝第二校，又增聘陈权腾、倪肇基、郑星辉、黄福习、洪世昌、赖培泉……等。全校教师均年青，朝气蓬勃，思想进步，工作扎实、相处融洽，睦邻友好，又连结俭德、铸英二私立小学。除俭德校长李进兴、铸英校长吴英伟的岁数较大外，三校教师都有朋友或同学的关系。俭德有伍长华、施能鹤、蔡子新、张文澜、陈明礼、周采频等，及后来的郑种植、黄竹禄、陈增贤、林拱震、张文衡等。还有马来亚归侨陈文。铸英有郑家玄、林菊村、陈启茂、李敏，较后有陈启东、许集美、陈佑时、林文慈等，教师间同感共好，把校内外工作搞得火热。芦沟桥事件爆发后，全国人民热烈掀起了救亡宣传运动，安海各学校为了唤起民众同仇敌忾，以晨呼队、歌咏队组织师生投入反侵略斗争宣传，开展救亡活动。戏剧为文艺宣传的最犀利武器。从1940年秋季，三校联合，利用假日排练，1941年初寒假，在中山纪念堂公演抗战话剧《牛头岭》(四幕剧)。公演时，曾由“春光摄影社”史其敏拍摄四幅剧照(今有存稿)。《牛头岭》的排演是三校联合公演的开端。其后邀请了导演行家，如“厦青团”朱斐(别名，何滋润)。共同悉心排练《红心草》、《烟苇港》等，并一致主张改变安海向来以方言(本地话)演出的传统。这样同当时经常演出的一些业余剧团(如养小剧团)的主张互相径庭，一谓普通话演出较正宗规范化；一谓方言演出普遍大众化。各有理喻，互相品评，引起噪极一时的“安海文化界大战”。安海属晋江第二区署，区署有文教指导员管教育，区长刘鸿材(永春人)和指导员苏彦圣(泉州人)，身临其境；认为抗战大敌当前，不忍安海文化界不断在泉州大小报上大肆“笔战”互相攻击，即出面调解，央人劝说双方明智人士，并以二区抗敌后援会召会，筹组“晋江二区抗敌剧团”。但只有安、俭、铸三校派人出席，参加组成，所以实际上“二抗”，是从三校公演《牛头岭》开始，后养小、培基等校联合演出《蔡金花》，孕育形成1941年暑假以“晋江二区抗敌剧团”的名义，首次在安海中山纪念堂和到泉州公演《红心草》话剧。在安海近五年的抗日救亡宣传活动，演过的剧目还有《烟苇港》、《阿Q正传》、《假巡按》(《狂欢之夜》)等等。 二、从“白燕春光社”到《青纱帐》的文艺宣传活动 抗战期间，安海唯一宽阔水泥路面的下墟巷街，出现一间“春光照像馆”，也叫春光摄影社，并挂“白燕艺术社”和“浙江东南木刻合作社”等招牌，其中“白燕艺术社”的牌字是书法大师、国民政府监察院长于右任所书，所以特别引人注目。该馆是泉州人史其敏经营的。“白燕”及“东南木合”是同英墩人许有晖(即许霏)、许天照和王暖等人合搞的。主业照像，兼营进步艺术书刊，如丰子恺著的《画中有诗》和木刻艺术版画刊物等，及浙江省的木刻刀具。许、史两人具有一定艺术素养和文化水平，思想进步。举凡国画、书法、篆刻版画、木刻艺术均融会贯通卓有成就。从《牛头岭》排练演出开始，因为摄剧照和学校毕业生照片，与三校教师交往密切。苏远清、许传耀、倪永图和林菊村、郑家玄、郑种植等被吸收为“白燕”社员。白燕社在安平中心学校举行木刻展览会，参展的有当代木刻名家如野夫、荒烟、许谷芬的作品。本人也以世界文豪高尔基肖像和抗敌歌咏指挥者两幅参展，还在泉州出版的《福建日报》上，编撰过《福建木运》和纯文艺刊《新生代》等等。此外在泉州出刊的还有《时代晚报》，社长王德仁(王赉)系惠安人，因与井林许宗耀同学，许又与中心教师相熟，以苏远清为首建议要该报每周六第四版，让我们搞个杂文副刊来针砭时弊，为民喉舌，每周星期五前全版稿件由我们编撰，寄送报社复印，事委宗耀其敏负责沟通，获得报社支持同意，副刊编辑叫辛青帆，是由中心三个经常撰稿同事，倪永图(白辛)、苏远清(宛青)、许传耀(白帆)，各取舍笔名一字凑成的。刊名出处费尽思维挑选，最终决定取自当时脍炙人口正流行学校社会的抗日名曲《黄河大会唱》中轮唱曲的一句歌词“青纱帐”为名。比喻抗战敌后，英勇的中华儿女，以游击斗争精神形式，神出鬼没地出入于《青纱帐》之间，予敌人失魂落魄的打击，使之徒呼负负，终于立下无数战功业绩，直到最后胜利。周刊主旨：结合抗日救亡运动专门揭发抨击反动统治社会黑暗，并以辛辣犀利笔调刻划真人实事，一时报份激增，每刊一到各界人士莫不争先睹为快，更有甚者，每揭发抨击到某官员对象，必从邮局随附该刊一份迳寄其本人，并于报上加盖一颗猫头木刻印章，署名“锄鼠团长”，(那时喻国民党贪官为“钱鼠”。)警戒须改过自新，今后勿犯为幸， 《青纱帐》前后出刊80多期次。主笔先由苏远清负责，后郑种植介入。撰稿者主要有中心、俭德、铸英三校的倪永图、许传耀、郑星辉、陈权腾、郑家玄、黄竹禄、郑秀宝等教师，其中还有中共地下党员，但笔名经常更换。另一栏目叫《短剑集》，多为白辛(倪永图)撰写，其文章短小精悍，笔锋犀利，讨伐日寇，鞭挞妥协，揭露丑恶现象，且哲理深刻。《青纱帐》栏目的撰稿者是一群热爱国家、思想进步、酷爱人民的热血青年。《青纱帐》深受广大读者的欢迎，也引起反动政府的注意，后被迫停刊。发起者和主笔苏远清君1945年病逝，主要撰稿人倪永图同志于拨乱反正后1988年9月逝世。我至今怀念着在苦难年代里并肩作战的同志。可以说：“《青纱帐》是尽过抗战革命斗争的时代职责的。” 三、从《大刀进行曲》到《黄河大合唱》的歌咏活动 抗战歌兴，从《大刀进行曲》唱起，全国的抗日救亡歌声响彻四面八方。晋江的救亡宣传活动，除戏剧外，更多更常的是歌咏活动。当时，安海各学校贯彻“教学不忘救国”，大造抗日救亡声势，唤起民众同仇敌忾，师生纷纷组织“晨呼队”、“歌咏队”；每天清晨穿街串巷，大呼“打倒日本帝国主义！”等口号，一面大唱抗日歌曲。歌咏列为每日活动课程，天天有“集团歌咏”课程及升降国旗仪式，以增强爱国观念，安海出现前所未有的歌运新潮。各校音乐教师都想克臻职责。“养中”的高墀龙主导公演歌剧《军民进行曲》。“养小”以桂邦康演《朱门曲》及《吕梁山大合唱》，“培基”的王希琰，“西隅”的高天柱，“龙山”颜曼郎，“俭德”蔡子新、伍长华、“铸英”吴英伟、许书纪，安平中心的苏远清、许传耀、苏鸿琪等音乐教师，纷纷向外地搜集新歌，资源日以更新。战时公路破坏，邮递困难，且因上海沦陷，文化中心移迁大西南，音乐教材奇缺。适有本人挚友许经生(华侨，肄业桂林黄埔军校)知我在教歌，即源源寄来《新歌初集》、《新音乐》和《每月歌选》等期刊，解决了教材奇缺难题。我校对音乐教学和歌咏救亡活动更为重视，几乎是全校师生总动员，一面组织全体教师辅导，一面挑选高中年级学生为队员，加紧训练男女四部歌咏合唱团。作为公立的安平中心学校，除每天晨呼晨唱外，还举行多次歌咏演唱会，演唱抗日歌曲：《饮马黄河谷》、《军民合作》、《太行山上》、《开路先锋》、《驱岛天堂》、《延水谣》、《襄河曲》、《到敌人后方去》、《最后的玫瑰》等等。值得一提的是，举行两次歌咏大会，一次是1941年4月4日儿童节，学校以“恳亲会”名义，招待学生家长和部份来宾。1941年秋季学期结束时，又在中山纪念堂举行一次歌咏大会，专题演唱整套《黄河大合唱》(音乐家冼星海1939年创作的一部大型的抗日歌曲)，由许传耀指挥，苏远清伴奏，郑星辉独唱的《黄河颂》，博得社会好评。两次歌咏会都出特刊纪念册，分发学校师友、学生和音乐同好留作纪念。 1995.9.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