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日本发动全面侵华战争五十二周年，也是日本在石狮市(原属晋江县、下同)的永宁和惠安的崇武、獭窟制造“七·一六”惨案四十八周年的日子。回顾这一悲惨历史，总结历史的经验教训，对于人们认识日本帝国主义的凶残本性，警惕日本军国主义的复活，促进中日友好关系的发展，维护亚太地区和世界和平与稳定，发扬中国人民反帝反封建的光荣革命传统，珍惜中国人民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所取得的伟大成果，搞好四化建设，都具有重大的现实意义。 永宁镇位于石狮市东部海滨，北靠五虎山，南临深沪湾，东隔台湾海峡，与台湾仅一衣带水，依山面海，地势险要，是我国东南沿海之军事要冲。附近的梅林、港边、外高、浯沙、沙堤等渔村，都有良好的澳口。 崇武城位于惠安县东南海滨的崇武半岛上，地处泉州湾与湄州湾之间，东临台湾海峡，与台湾仅“海接东南一夜舟”之隔，距台湾中部只有九十七海里，距惠安县城二十四公里。该半岛面积十八平方公里，依山环海，海岸曲折，北有子龙港，南有崇武港，耸峙海峤，与莆田县之南日、湄州和石狮市之永宁、祥芝互为犄角，历来为福建海防重镇和重点渔区，又是重要的贸易港口，海运四通八达，陆运亦颇方便。 一、日军进犯永宁、崇武的原因和经过 1937年，日本为了变中国为它的独占殖民地，以作为它北攻苏联，南侵太平洋地区，进而称霸全世界的战略基地。发动了全面侵华的“七一七”芦沟桥事变，给中国人民带来了深重的民族灾难，福建人民也深受其害。“七·七”事变后，日本的侵略魔爪很快就伸向福建省。1937年10月，金门沦陷，1938年5月，厦门又遭受日军铁蹄的蹂躏。永宁和崇武都是地处福建海防前哨，时遭日机轰炸、扫射和日舰炮击。日军还经常在附近海域布设水雷，劫夺渔船，捕杀渔民，使这一带人民的生命财产遭受严重损失。同时，日本还对我国东南沿海各大中城市实行战略封锁，以逼迫国民党政府投降。但是，由于日本要价太高，其迫蒋投降之阴谋未能实现。 1940年7月16日，日本为了封锁英美等国援华的路线和港口，发动了一次对闽、浙、鲁等省沿海各小港口的骚扰而攻掠永宁和崇武，制造了“七·一六”惨案。 当时中国的抗日战争正处于相持阶段，而欧洲战场上的英法联军却被德国法西斯击溃，这为日本南进夺取东南亚的英属马来亚和新加坡、法属越南、荷属印度尼西亚等殖民地提供了“天赐良机”。①而日本的南进政策，直接损害了英美等国的利益。为此，英美采取了强硬的对抗措施：一方面禁止向日本输入石油、钢铁、橡胶等重要战略物资；另方面加强对中国抗日战争的物资援助，希望以此加强中国的抗战实力，使日本陷在中国战场上而无法南进。永宁和崇武虽属小港，但在中国沿海一些大中城市沦陷或被封锁的情况下，“各地商户为抢运物资，接济内地，多雇用中立国船只(太平洋战争前，中立国船只尚可在公海上行驶)，将在上海、香港等地购办的货物运至未被封锁的小港转运内陆”，②以增强中国人民的抗日力量。这样，石狮市的永宁和惠安县的崇武，不仅和闽、浙沿海各小港一样，成为重要的航运口岸，而且由于它有良好的港湾和优越的地理位置，使之居于沿海许多小港之上，经常停泊着大批各地来的大小商船，与上海、香港等地频繁通航，晋江、惠安和石狮一带的华侨，也有许多人从这两个港口出入国。永宁的港边村有许多货栈仓库，堆积着大批货物，在坡地上还设有露天仓库。在航运业日益发达的情况下，永宁和崇武都拥有许多大小货运帆船和渔船。例如崇武港就“拥有大小货运帆船三、四百艘，加上崇武半岛其他各乡村之渔船总数近千艘。”③日本侵略者为了破坏中国东南沿海民船之航道，断绝沿海人民之生计，从而削弱中国人民之抗日力量，特别是为了加紧对中国进行全面封锁，求得尽快结束中日战争，以便抽出兵力，发动太平洋战争，决定对福建的永宁、崇武、獭窟、三都澳、赛岐、镇下关和浙江的塘头、坎门、石塘、海门以及山东的石岛等小港进行一次全面的洗劫焚杀，以便将上述各港口存放的物质供其掠夺或烧毁，将所有的大小商船、渔船付之一炬，将船员和居民群众加以杀戮。 这时，中国人民的抗日战争已经进入了第四个年头，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八路军、新四军挺进敌后，建立和巩固了广大的敌后抗日根据地，并对日军占领的城市和铁路沿线，进行频繁的出击，使其泥足深陷，难以自拔，速战速决而灭亡中国的美梦彻底破灭，“大东亚共荣圈”的幻想成为泡影。 随着日军在中国所遇到的坚决抵抗和伤亡惨重，其侵略手段也日趋残暴，令人发指。1940年7月，日寇对永宁和崇武、獭窟一带的野蛮侵略所制造“七·一六”惨案，充分暴露了日本法西斯的凶残本性，受到中国人民和全世界爱好和平人民的同声谴责。 为什么日军选择7月16日(农历六月十二日)对闽、浙等省沿海地区进行突袭和劫掠、烧杀？因为闽南的气象民谣云：“六月十二，彭祖做忌，若无风台，也有雨意。”每年的农历六月十二日前后，福建沿海一带常有台风或下雨。1940年农历六月十二日前几天，永宁、崇武一带，“刚发生一次飓风，”崇武附近四五百艘以上的商船和渔船，大都进入“崇武内港和西沙堵及港墘、大岞、前坡等地海滩”避风。④惠安獭窟和石狮市永宁等地商船和渔船，也都避风集在港内，这给日军大规模地烧毁我船只，屠杀我船员，劫夺我物资，破坏我航运提供了良好的时机。 1940年7月14日上午八时许，日本为了侵犯永宁，先派遣两艘军舰，窜入深沪湾内的梅林澳，炮击沿岸的后杆柄、外高、下宅、郭坑等村庄，进行火力侦察，国民党驻军和乡自卫队未予还击，翌日黄昏，日军又派出十余艘登陆小艇，进入梅林澳浅海滩一带进行窥探，加速窜犯永宁地区的准备。 7月16日拂晓四时许，天刚朦朦亮，人们还在甜蜜的梦乡，日本两艘航空母舰从外海出动，直逼深沪湾。随后，又有六艘军舰、四艘登陆快艇、数十只橡皮小艇，鱼贯地从深沪湾入口处疾驶而来，把整个深沪湾海域紧紧围住。同时，七架日机从航空母舰上起飞，在永宁地区各村落低空盘旋侦察，轰炸扫射⑤敌军舰上的大炮也一齐配合，向周围村庄进行猛烈轰击，顿时狼烟四起，战火纷飞，枪炮声、炸弹声、哭喊声响成一片，震天动地。当永宁人民从睡梦中惊醒时，日军已控制了整个永宁海域，二百多名侵略军(一说三、四百名)，⑥乘着登陆快艇和小橡皮船，从坑尾垵心和外高垵两处登陆，然后分头向永宁、梅林、港边等地进犯。 从坑尾垵心登陆的是日寇主力，他们在敌机轰炸扫射和敌舰猛烈炮轰的掩护下，朝永宁镇直冲过来，从白厝街攻入北门，迅速占领了永宁镇的最高点——观音亭顶的宁东楼，把它作为日军侵犯永宁的临时作战指挥部，并在三楼上竖起了太阳旗。 从外高垵登陆的日军，又分兵两路，一路沿海滩西进，他们用橡皮艇运载了许多手提汽油箱，借助于强劲的东南风，把停泊在梅林澳内的渔船、商船、货运舶船计二百余艘，全部放火烧毁，制造了“梅林洗澳”惨案。然后由永宁地痞、汉奸高成带路，⑦从关前路窜进梅林村，接着又从单桥进犯港边村，然后向西窜犯沙美村和岑兜村，一路烧杀淫掠，无恶不作。另一路日军则朝北经浯沙、金埭直取永宁镇，他们沿途进行灭绝人性的屠杀和抢劫后，进入永宁镇，占据了鸡母山顶的制高点，同样挂上了太阳旗，并用旗语与设在观音亭顶的日军临时作战指挥部联系，展开了对永宁人民的大烧杀。永宁“各乡扶老携幼之难民，哀声震数里，惨不忍闻。”⑧ 1940年7日15日，日舰数艘侵入崇武半岛北面的后海窥探，另一艘日舰则停泊在崇武港东南的海面上。“十六日凌晨四时许，后海日舰放下小艇，在海上游弋。”天亮以后，四架日机从崇武南海的日舰上起飞，“侵入崇武、獭窟等地上空，低飞侦察，……旋即扔下炸弹，并用机枪扫射；同时，日舰向陆上开炮轰击。”接着，“日寇五百多人从后海、三屿、港关等处登陆”，⑨由“北门和东门窜入崇武城。”⑩同时，另一支日军二百多人从獭窟登陆。当时在崇武的国民党军队只有十几名保安队，驻扎在港关的妈祖宫。当日军从东门和北门窜入崇武城后，他们还蒙在鼓里。当他们得知日军入城后，“仓猝从妈祖宫退往公路”，结果“在水关附近遇上了刚从港关登陆之另一支日军，乃退入水关之涵洞，不幸被日寇用机枪扫射，全都阵亡。”(11) 二、日军在永宁和崇武的暴行 日军在永宁和崇武一带登陆后，大肆烧杀淫掠，犯下了滔天罪行，给永宁和崇武人民带来了极大的灾难，兹择其主要罪行记述如下： 第一，狂轰滥炸。日军为了掩护其登陆作战，首先派出飞机和军舰，对永宁和崇武地区进行狂轰滥炸，造成二百多人的伤亡。崇武群众得知日军从后海、三屿、东澳登陆后，在仓惶中进行紧急疏散，许多人向西门外北山堆疏散，日机轰炸时，一弹命中某坑洞，当场炸死群众22人，钻仔亦中一弹，死亡10余人，汪厝4房8人被炸死；“崆峒山顶水警所被日舰炮弹击中，死伤水警十三人。”(12)永宁南门农民高武露下地干活，岑兜鸳鸯港海滩上，一名从衙口来的小商贩均被敌机扫射身亡。(13)无论是崇武还是永宁都有不少群众被敌机枪扫射或敌军舰炮击打死打伤。死伤者缺膊断腿，血肉横糊，惨不忍睹。 第二，烧毁民船。日军窜进永宁梅林澳后，即把停泊在澳内的45对大艘渔船以及货运舶船、舢舨和外地商船共计二百多艘，全部泼上汽油，然后纵火焚烧，“霎时浓烟笼罩海湾，数里之外，尚可看到熊熊的火焰，大火蔓延至第二天下午始逐渐熄灭。”(14)日军在永宁外高垵登陆后，也把当地的七、八艘舢舨渔船全部泼上汽油，放火烧毁。日寇窜入崇武城后，首先来到水关外之泉春商行仓库，把储存在那里的许多煤油抢夺出来，然后分赴港关、后海、三屿、港墘、大岞、前垵等几处商船、渔船集中的地方，把船只泼上煤油，再放火烧毁，从16日一直烧到17日，大火还没有熄灭，合计烧毁大小船只436艘，连同船上的货物，总计损失约值现在人民币一亿元。(15)獭窟亦被烧毁大小船只59艘，“群众死亡十八人，受重伤十人”(16)大量商船、渔船被烧毁，造成大批渔民、渔贩、商人生计无着，啼饥号寒，其状至惨。 第三，炸毁校舍、民房、商店、栈房、仓库。抢劫、焚烧大批货物、渔具。日军窜进永宁梅林村后，即放火烧了梅林小学校舍一座；侵占永宁镇后，又把1916年秋由爱国教育家林登宾、林朝素父女在永宁创办的全县第一所女子学校——竞新女学，全部烧成灰烬。附近的益群小学所在地——龚氏宗祠，因为墙壁上画着两巨幅抗日漫画，也被日军放火燃烧，使大批学龄儿童无处上学，失学在家，同时，日军从梅林单桥侵入港边村后，即“把新街仔二十左右间行店，栈房仓库中的布匹、棉纱、大米、面粉、豆饼、猪油、西药、蜡灼……等物资抢走一部分，余者，连同露天仓库物资一并放火烧光。”“旧街仔十多间商店”，(17)港边村数十户居民和栈房、仓库以及吴裕美杉行在海滩上的数百丈杉木全付之一炬。此外还有永宁镇公所所在地——王氏宗祠及南门的李氏宗祠，亦成灰烬。归侨王连翘的房屋一座、郑文滔的古厝一座，沙堤村储满捕鱼工具的董氏宗祠和“十八座二进大瓦古屋”几成废墟。(18)被烧的还有浯沙村民房20多间。永宁下宅村王金地住宅一座，郭坑村华侨郭永篮洋楼一座则被炸成平地。崇武被摧毁的居民住房154间，还有412间房屋受到不同程度的破坏。连崇武著名的大建筑物城隍庙也被大火吞没。 第四，大肆虐杀无辜居民。日军侵入永宁后，即对无辜居民进行灭绝人性的大屠杀。在港边村，日军逢人便杀，协美号商行老板李本、李沐兄弟及其他七个村民均被残杀；在梅林村，日军“挨户搜捕，凡发现剃光头的青年，即举刀枪砍杀，连一个名叫蔡锹的疯子，也不能幸免。”(19)外高村渔民高武碖虽然藏匿在家里，亦被捕杀。村民高扶西、渔民高胡脚、浯沙村陈佩和陈灶，金埭村民黄昭协，都在外逃时遭杀害，无一幸免。永宁“大街头，有位姓蔡的木工被杀戮，尸首挂在隘门上，血肉模糊，缺肢断项，怵目惊心。”永宁“西门外农民林乌番一踏出门口，就给鬼子抓去剖腹，倒在血泊之中，五脏流出，手里还抓着两把肠子。”(20)十多岁的洪阿情老大娘，以为年迈不必避匿，也不能免。八十多岁，双目失明的李阿年，在家中被敌人放火活活烧死。“敌人所到之处，凡遇剃光头者”或“腿胫结实的，无一活命。”(21)在日军侵占永宁的十二小时中，整个地区被杀害的军民达八十余人，(22)伤十余人。崇武的港关停泊着许多避风的船只，当日军放火烧船时，一些船民为保护其赖以生存的船只时，遭到日寇的野蛮虐杀。如下坑村渔民李霞眼看他那条网仔船着火时，立即上前扑救，却遭日军毒手，并把尸体抛进烈火之中。有个看守船只的小孩见到日军来烧船，躲避已来不及，即死在敌人的刀下。港关船民李桂树也由斗抗拒烧船而被杀。(23) 第五，奸淫、残杀妇女。日军进占永宁后，兽性大作。有十多个日本兵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窜入南门一林姓家中，将一少女轮奸，使精神受刺激而发疯，“不出三天，就惨死了”。一位李姓的媳妇受污辱后，“愤而以口痛咬兽兵，则当场被刺死。”(24)还有一群兽兵砸门冲进一个20多岁的侨妇家中施暴，侨妇苦苦下跪求饶，仍不免被糟踏。野兽般的日军还冲进一户人家，奸淫其少妇和幼女。(25) 第六，强拉挑夫。日军在入侵永宁的路上，沿途搜捕了40多个村民，把他们集中在一起，强迫他们替日军“搬运枪弹、汽油和一打打的罐头”，并要他们“沿路张贴或散发拥护‘汪精卫复兴大东亚’的传单。”(26)有两个被抓当挑夫的蔡姓民工，不甘心替敌人挑子弹，担开水，半路上潜逃未成而被枪杀。永宁南门酒店的郑孔钗夫妇，拒绝给日军贴标语，并当面怒斥敌人横行霸道也被杀害。(27) 三、永宁等地人民的反日斗争 日本侵犯永宁前，国民党八十军一个营驻防在永宁一带沿海的几个村庄。但由于军事装备简陋、落后，军需给养不足，士气不振，加上平时缺乏必要的军事训练，所以战斗力不强。当敌机开始轰炸，敌舰开始炮击时，他们就惊慌失措，一弹不发地沿着石(狮)、永(宁)公路逃跑到附近的杆头村，使永宁很快就落于敌人之手。晋江石狮镇(现改为石狮市)镇警虽然在得知日军入侵的消息后，曾奔赴永宁前线，准备协同国民党驻军抗击日军，但是，当他们赶到洋厝村头时，看到国民党驻军已经仓惶逃走，永宁及附近村落都已沦入敌手，认为大势已去，难以挽回，就不敢继续前进而自行解散了。 永宁人民为了防御日军入侵，抗战爆发后，就纷纷组织海防武装战斗队，进行军事训练。但是，由于国民党晋江县政府派来训练的干部对受训人员经常拳打脚踢，引起队员的反感和抵制，所以战斗力不强。不过，他们对日军的野蛮入侵还是同仇敌忾，用鲜血和生命捍卫国土家园。 当日军从外高垵登陆的消息传来，就有20多名海防武装战斗队员，在分队长董某的率领下，据守在外高到金埭村外的战壕里，进行英勇的抵抗。在“誓死保卫国士”的口号声中，他们坚守阵地，浴血奋战，誓与阵地共存亡。终因装备落后，力量悬殊，全部壮烈牺牲在战壕里。(28)其他一些村落的居民和武装战斗队员，为了“保卫家园”，纷纷组织起来。“与敌周旋，拼力抵抗”，(29)但因强弱异势，未能得志。 当日军侵入永宁镇后，即向永宁镇公所所在地——王氏宗祠进攻，镇警持枪抗击，“终以枪弹不继”而被攻陷，镇警有的英勇殉职，有的光荣负伤。(30) 国民党政府事前对日军妄图在我东南沿海各中小港口进行一次摧毁性的打击，以焚毁我民船，破坏我航运，屠杀我居民，抢劫我物资的罪恶计划一无所知，没有作丝毫的防范准备。日军登陆后又未及时组织力量进行抗击，致使日军得以肆意进行烧杀淫掠，使我省的永宁、崇武，獭窟等地居民的生命财产蒙受巨大损失。国民党惠安县政府听说日军从崇武登陆后，“乱成一团，准备撤出县城。”(31) 日军在上述罪恶目的达到以后，即于当天下午到傍晚，搬运着抢劫来的大批物资，在敌机的掩护下，撤回到敌舰上去，随后又退回到金、厦据点。国民党八十师驻军闻讯后，于当晚放了几发冷枪，又重新回到永宁镇。惠安国民党政府也派出几十名保安队前往崇武，17日晨，在确知日寇已全部退回金、厦后，他们才敢于进入崇武城。 7月17日，永宁、崇武等地逃难的人群陆续返回家园，呈现在他们面前的是到处残垣碎瓦，楼宇房舍船只有的仍在冒出缕缕青烟，真是满目疮痍。数代辛勤血汗换来的家业，顷刻问化为乌有，怎能叫他们不肝肠寸断，切齿痛恨那野蛮残暴的日本侵略者呢？更令人悲痛的是尸陈遍野，血流成渠，发出阵阵腥臭。人们正为失去父母、丈夫、妻子、儿女而嚎啕大哭，其悲惨凄凉之状，真可以惊天地而泣鬼神。 这次永宁镇遭受日军蹂躏的乡村计有永宁、梅林、港边、沙美、岑兜、外高、浯沙、金埭、西厝、沙堤、郭坑、下宅、后杆柄等十三乡。据不完全统计，焚烧毁的各种船只近三百艘，“渔舟悉灰烬。”校舍三座、楼房、商店、栈房、仓库近百座也被烧毁。“财物、货品为劫者，则更难数矣”!“军民死者八十余人”，伤十余人，重演了明代倭寇“陷城洗街”的惨剧。 崇武地区被日寇蹂躏的乡村有崇武、大岞、港墘、前垵、山柄等，此外，獭窟、东下坑等村也受到日寇的铁蹄。群众死伤130余人，民船被烧毁近五百艘，房屋遭破坏达五百余间。“三都以北被骚扰各口，也都遭受严重损失”。(32) 为了悼念“七·一六”罹难的乡亲，牢记日本侵略者所犯下的滔天罪行，以提高对帝国主义侵略的警惕性和增强捍卫世界和平的坚定意志，永宁各界人士于1941年“七·一六”周年纪念时，在永宁西门外“孝女姑”庙前泐石建立一座正棱台形，高为一点九公尺的《日寇侵略永宁“七·一六”纪念碑》。碑址后因建永宁综合厂需要，迁移到综合厂门口的大路旁，让子孙后代永记不忘。 　 注： ①约翰·托兰：《日本帝国的衰亡》。伦敦，1970年版第63页。 ②、(20)、(24)、(29)、(32)：《泉州文史资料》第十三辑。 ③、④、⑩、(11)、(15)、(31)：访问崇武惨案目击者黄世明先生记录。 ⑤陈仲尝：《七·一六”惨案调查记录》(专刊稿)(引者按：陈先生系当时目击者，有当时的调查记录。陈先生已于1978年病逝。) ⑥：据目击者陈仲尝先生当时的调查记录为约二百人，高武铺先生亦认为是二百左右人。郑应先生调查为二百余人，蔡恳圃先生则认为是分三路，每路百余人。笔者取二百余人说。 ⑧、(22)、(30)：《日寇侵略永宁“七·一六”纪念碑碑文》。 ⑨、(12)、(16)、(23)：《惠安文史资料》第三辑。 (13)、(14)、(17)、(18)、(19)、(21)、(25)、(26)、(28)：《永宁乡土资料》。 (27)：《晋江文史资料》第一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