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州华侨向来热心家乡的公益事业。可以认为过去华侨对国内的投资，大部分用于兴办公益事业，包括教育事业和其他慈善事业；其中教育事业的投资占有很大的比重(关于泉州华侨在家乡兴办教育事业的动人事迹和重要贡献，已另作专文介绍，故予从略)。本文着重介绍泉州华侨在家乡兴办的其他慈善事业。近一百多年来，凡是家乡有什么应兴应办慈善事业，广大旅外乡侨总是解囊乐输，共策于成。一些拥有资产的乡侨，更是慷慨捐资(甚至独资)，力促实现。这种造福桑梓的事迹，在近、现代更为普遍。下面分三个方面略作介绍，以反映泉州华侨对家乡的又一贡献。 一、办堂设院以育幼养老 泉州华侨最早创办的慈善事业，应推晋江安海的育婴堂(现称红婴院)。清朝末年，安海一带的弃婴溺女之风甚盛。据称，仅道光二十四年(1844年)，安海一带被抛弃的女婴就有四百五十三人。有一天，在侨属倪子范住宅后的厕所中，竟捞起了十三具女婴尸体。为了拯救女婴，倪子范乃倡议建立育婴堂。这一义举首先得到热心慈善事业的地方人士的支持，捐献经费。镇民陈益升更献出了房屋作堂址，于是1844年便办起了“养生堂”(即育婴堂的前身)，以收养的晋江、南安一带的弃婴。据《安海志》载，当时“凡晋、南附近有抱女婴到堂者，一概收容，雇乳母哺养。有人抱作苗媳、养女者，须托本街店保，方许抱去”①。为了进一步办好育婴堂，倪子范乃亲赴巴城，通过父亲和乡侨，先在马来亚为育婴堂筹募基金，随后又到新加坡、泗水，菲律宾等埠活动，在各埠华侨的赞助下，终于筹得巨款，在安海镇内买了三十六间店铺和住宅为堂产，用租金作为办堂的经费，为育婴堂的发展创造了条件。安海创办育婴堂这一义举，在附近侨乡产生了一定的影响，晋江的陈埭和东石，南安的岭兜和内厝等村，也先后兴堂设所以收养弃婴；不过在清末民初，又相继停办了。只有安海育婴堂，一直坚持办到现在。 安海养生堂是在华侨资助下兴办的。建堂之初即设立董事会，由倪子范首任董事长。他亲自掌管堂务，建立了收容、领出、保育、财务等制度，被沿用了一百多年之久。如今该堂还保存着数百本清册，记载着一百三十多年来所收容的二万二千多名弃婴的有关资料，包括出生月日、父母姓名、地址(弃养的人通常用红纸写明上述情况放在弃婴的衫兜里)，以及保育、领出等情况。倪子范为安海育婴堂的创办与发展，可以说是呕心沥血的了。 倪子范的儿子倪孙廉，善于继承父志，从1891年(光绪十七年)起接任育婴堂第三届董事长。倪孙廉以堂为家，数十年如一日地努力工作，使堂务有所发展；他又严格执行财务管理制度，深得侨胞信任。当时安海的育婴堂，是闽南唯一的育婴机构，是华侨乐办的慈善事业。因此，华侨对育婴堂的支持，早已打破了地域界限，各埠华侨纷纷以个人或社团名义，或输将经费，或赠送乳品、布料、药品、以及幼婴用品等；国内各界也通过种种方式，给育婴堂以各方面的支持。附近的中西医师，争先为幼婴义务治病，向该堂的保育员传授保健知识，从而提高了幼婴的成活率。 安海育婴堂的发展也不是一帆风顺的，特别是在抗战时侨汇中断，抗战后物价飞腾期间，经济十分困难，加以保育员负担过重(每人要照顾一、二十个婴儿)，又采用以食料代替人乳(过去是雇用乳母哺养的)在堂里集中喂养，让婴儿睡总铺，保育员又不认真护养，因此婴儿的死亡率一再提高(最高年份竟达46%)，堂务几陷停顿，百年慈善机构大有毁于一旦之虞。就在这关键时刻，旅菲、旅港同乡又筹集巨款，于1948年6月，由倪一农(倪孙廉之侄)回乡主持扩建堂址，充实经费，改组董事会、革新堂务等事宜，才使该堂扭转了局面。 在半封建半殖民地的旧社会，由于人民生活困苦，加以重男轻女思想的影响，弃婴溺女颓风根本无法扭转。只有社会制度改变了，才能从根本上改变育婴堂的面貌。新中国成立后，人民生活逐步改善，男女平等的新风尚也渐渐树立，溺弃女婴乃消声匿迹，安海育婴堂也出现了新的面貌:首先是收容人数的显著减少，请看以下统计材料:该堂从1844年建堂至1949年，共收养女婴二万一千五百零四人，平均每年收养二百零四人；其中1936年收养(人数最多)竟达五百二十六人。然而从1949年至1981年的三十二年间，总共才收养了八百九十四人，平均每年收养二十九人(其中从六十年代起年均收养只有十三、四人)，而且收养的范围又扩大到泉属各县，并包括男婴；其次是收养条件改变了，解放后基本杜绝了弃婴的的陋习，该堂所收养的婴儿大多数是产后母身死亡或患有重病无力抚养的，或者是婴儿有严重残疾的；其三是人民政府把育婴堂作为一种社会福利事业来看待，由民政部门选派德才兼备的主持人和保育员，除按月拨给经费(其中医药费是实报实销的)外，逢年过节还送糖果饼干等作慰问，使在堂婴儿也能感受到党和政府的温暖；其四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在堂儿童还能按年龄进入小学或升入中学，培养成为有用的人才。 育婴堂虽然得到党和人民政府的扶持而出现了新格局，然而海外侨胞仍一如既往地给该堂以资助，如1957年旅居印尼、星马、菲律宾的华侨和港澳同胞，又集资委托蔡子钦、高作楫二先生回乡兴建四百平方米的新堂屋，为幼儿改善了生活环境和活动场所。又如1963年有位旅居菲律宾名叫双英的华侨，特地到育婴堂来“认娘家”，并为“娘家”送来了布料、食品、现金等礼品。1968年她再次回“娘家”探望，并献金慰问院中的儿童和老人。这种认“娘家”的深情厚意，体现了许多受过该院抚养成人的“弃婴”的眷眷之心。大凡华侨或港澳同胞回到家乡，无不怀着关切之情，亲临育婴堂一睹，有的还为在院的幼儿和老人带来了礼品或加添菜金。在育婴堂里，陈列着一个古色古香的花盆，花盆正面阴刻的铭文是“略注三分水，养活一枝春”这是一位老华侨赠送的，它集中体现了广大华侨滋润弃婴的心愿②。 解放后，育婴堂虽然有了新的发展，但是由于今昔社会制度不同，收养的范围是扩大了，直到邻近各县，而收养的人数却越来越少。去年四月，笔者到红婴院调查时，在院的幼儿一共只有七人(内晋江、惠安各三人，南安一人；其中有二人是残疾或白痴的)，有一人已在安海中学念初中二年级了。又该院从1963年开始附设养老院，以收养孤独无依的老人，最多时在院老人有二十人。有位名叫晒花的老大娘，年龄高达九十二岁。1985年在院老人共十二人(内男性七人)。如今的安海红婴院，真正做到幼有所长，老有所终了。 民国初期，泉州市区的养老育幼的慈善机构有开元慈儿院、温陵妇人养老院和泉州男人养老院。而这些慈善事业的兴办都得到泉州华侨的支持。如旅菲华侨吴记藿于1919年在拨巨款认购泉安汽车公司股份时，就从投资中拨出三万五千元，捐助花桥善举公所、泉州开元慈儿院、温陵妇人养老院各一万，泉州男人养老院五千元，使这些慈善机构有了固定基金③。 尊敬老人是我国人民的美德之一。对关怀照顾孤寡老人的事，泉州华侨是乐于捐输的，如安溪县蓬莱乡侨胞柯先生等人，自1978年至1985年，每逢春节都汇款慰问家乡二百多名年逾花甲的老人，每人给一百元的敬老金。又如南安县金淘乡华侨叶兴螺，捐资十五万元，兴办金淘敬老院，收养了孤寡老人十二人(生活费由乡人民政府支付)。再如安溪县旅马白氏宗亲会，1984年设立白氏老人基金会，将宗亲们的捐资存入银行作基金，凡白氏六十岁以上的老人，每人每月可领取三十元作生活费。此外，有些侨乡还设立了老人会(如陈埭乡的丁氏老人会，石圳乡的余热斋)，提供各种文娱用品，供老人们开展活动，以安度晚年。 泉州开元慈儿院，可以说是又一个有影响的慈善机构。它是1925年由当时全国佛教会主席圆瑛法师倡建于泉州开元寺西侧的，并得到名僧转道、转物的协力支持。据说它是当时全国唯一的一所由佛教界倡办的小学。开元慈儿院创办初期以转道为院长，圆瑛为副院长，转物为监院。不久，由于转道、圆瑛出洋劝募办院基金，乃聘请叶青眼为院长。1927年起，先后由伍亮采、龚念平、伍泽旭等人相继担任院长。 开元慈儿院创办后，新加坡(以林志义、薛武院为首)、马六甲(以曾江水、郑成快为首)、缅甸(以陈清韵、洪渭水为首)，相继组织董事会，槟榔屿(以邹善佑、朱和乐为首)则成立赞助委员会，与国内董事会(以吴桂生、苏谷南、叶青眼为主)经常取得联系，并源源汇来办院经费。到南洋各地弘道的转蓬、转尘、会泉、转岸、善契、妙月等泉州名僧，也尽力为该院筹措经费。泗水归侨名医王振邦(南安人)曾假开元寺设诊所，将所收诊金全部献给该院。 开元慈儿院的创办，得到陈嘉庚先生的支持，他函告集美学校叶采真校长，每年从补助闽南学校的二十万元经费中，酌情拨款补助该院。新加坡董事会捐务主任庄丕唐，1925年起多次陪同圆瑛法师到马六甲、麻坡、陈株巴辖、怡保、槟榔屿、吡叻、柔佛等地劝募。新加坡华侨胡文虎曾独资捐建永安工场大楼，作为院生习艺场所。开元慈儿院还注意因材施教，实行双轨制教育，多数学生参加全日制学习；部分贫苦学生和孤儿，参加技术班学习。技术班创办于三十年代，曾办过缝纫、瓷绘、裱褙、竹藤、木工、园艺等科，延请名技师来班传授技术，实行半工半读。1941年开元慈儿院改名为开元儿童教养院。解放后改办为普通小学，兼收附近学龄儿童入学。至1966年学生数达1002人。 解放后，新加坡、菲律宾、马六甲、美国等海外侨胞都曾汇款资助该院。1950年，该院院友会响应董事会开展助院运动的号召，捐资助院，海外院友纷纷汇款捐助，以报答母院教养之恩。近年来，开元儿童教养院以多渠道办学取得成就，教学质量不断提高，受到上级的奖励，并被评为“文明学校”④。 育幼的慈善机构在德化县也有人创办。1938年德化华侨慈善家叶迺矧发起创办凤林慈儿院于程田寺内，招收孤儿入院就学，聘请晓庄学校毕业生惠安人李述贤为院长。在院孤儿除读书外，还兼种蔬菜、可可和搞其他副业，作为生活补助。凤林慈儿院办了十多年，直到解放后乃合并于涵口残养院⑤。 二、设局建院以赠药施医 赠药施医是泉州华侨在家乡兴办的另一公益事业。其间历史最悠久、影响最深远的应推泉郡施药局。 泉郡施药局又名花桥赠药处，创办于光绪四年(1878年)，局址设在花桥亭慈济宫(简称花桥宫)内。初办时经费乃就地筹措，菲律宾、印尼等地乡侨闻讯，也纷纷寄来各种名药和贵重药品(如羚茸、犀角、肉桂等)或汇款资助。以后由于时疫流行，许多贫苦患者来局讨药，施赠的区域和人数不断扩大，乃由局董黄抟扶、吴桂生、曾振仲等发起创办“花桥善举公所”，向海内外劝募经费，筹办各项慈善项目，至抗战期间，善举项目包括施医(义诊)、赠药、施棺、度岁(过年时施给贫户粮米或银钱)、平粜等；遇到水灾时，遭难之贫民亦由善举公所筹赈会给予紧急救济。 花桥赠药处的赠药，不限地域、不论对象，只要登门求索就给，并且热情为患者或其家属说明药效及服法。赠送的药物有的是华侨和港澳同胞捐赠的，有的是赠药处根据古方、验方配制的，大都是药效高、市上所无或难以购到的。每年前来拿取各种中西药品的达二、三万人次；夏秋季节患者较多，有时一日近二百人次。赠药处还设有义诊，由地方上一些医生免费为患者诊病。 花桥赠药处是全国少有的民办慈善机构，创办至今已逾百年了。历来得到海外华侨(主要是佛教界和工商界)的大力支持，如新加坡的宏船、广洽、广净、吕女士、姚女士、陈先生等，菲律宾的瑞金、觉定、广仁、吕先生等，印尼的李先生、苏女士等，香港的李慎初、李文博、元果等；还有华侨社团如新加坡的晋江会馆、普陀寺、龙山寺等，菲律宾的华侨善举公所、信愿寺、宿燕寺等，印尼的启明寺等，也都大力支持。一百多年来，花桥赠药处之所以能赠药没有间断，是和国内外热心家的相继乐输、源源资助分不开的。如旅菲乡侨吴记藿1919年就捐献一万银元给花桥善举公所，以后他又多次汇款捐赠。据善举公所1930年《庚午年征信录》载:这一年吴记藿等为该所向旅菲侨胞募款十九起共六千零一十四银元，其中吴本人捐了五百银元。《庚午年征信录》又记载，这一年除菲律宾外，还有新加坡晋江会馆募得三十八起共二百七十银元和一百三十五元叻币；由李颖南代向南安华侨募得三起共一千八百银元；由龙清海等向印尼华侨募捐四十七起共六百三十六银元。全县各埠华侨共捐赠八千八百五十六银元(不包括泉州、厦门归侨的捐赠数)。 解放后，人民政府十分关心群众生活，贫困者受到“五保”，可按期得到各种照顾；还及时发放各种社会救济，原设的平粜、度岁等已无须再办、了。1972年推行火葬后，施棺更无必要了；只有施医、赠药仍继续举办着。因此，花桥善举公所一度改名为“泉州市爱国赠药处”；但不久又恢复了原名。1978年改名为“福建省泉州市花桥赠药处”。花桥赠药处年年都大量施赠各种药物，以1981年赠药业务为例，所赠中药共一百六十二种，达二万七千八百一十四人次；所赠西药共三十一种，达二百一十九人次。其中八月份最多，赠药达四千一百七十人次；十一月份最少，赠药也达一千一百三十九人次。又，赠药处的义诊在文革期间曾一度停办了十多年，至1985年3月又复办了，聘请了本市四大医院的名老中西医轮值，免费为患者诊治⑥。 除了花桥赠药处之外，泉属各县华侨常于回乡探亲携带一些名贵的备用药材，以馈赠亲友，或交由乡族长者掌管，作为济药之用。这种例子遍及各侨乡，是华侨赠药的另一种方式，受益的群众也是面广人多的。 创办医院是泉州华侨发展家乡医药事业的又一种形式，其间有独资创办的，有集资兴建的，还有为地方上原有医院扩建楼房、增添医疗设备的。 南安名侨李光前在兴办教育的同时，也注意发展家乡的文化卫生事业。为了做好师生的保健工作，先是把原来的校医务室扩充为国专医务处；1952年秋在梅山正式成立国专医院，服务范围扩大到周围各村，为保障村民的健康做了有益的事，使芙蓉乡形成了完整的文化教育卫生系统。如今该院已办成为全省著名的肿瘤专科医院，正在向医学尖端挺进⑦。 安溪官桥医院，是早期华侨集资办的一所医院，1946年由旅印尼的乡侨陈先生首倡捐建。1984年又由乡侨陈先生捐资十二万元扩建医院大楼；又有旅新加坡乡侨钟先生捐资十四万元，为官桥医院增添医疗设备。 建国初期是泉州华侨在家乡兴办医院的发展时期。这些医院创办之后，又各有规模不等的发展。现将嘉云在《华侨对我省卫生事业的贡献》一文提供的材料，引载如下:(详见下页): 到了八十年代，泉州华侨捐建医院又有新的发展。如永春侨胞李先生独资兴建永春医院大楼(1985年建成)，建筑面积六千九百平方米，配套设备比较完善。1982年晋江旅菲侨胞蔡女士，分别为晋江县医院和泉州市省医大附属第二医院捐建了住院大楼，名曰“爱国楼”。还有惠安县的惠东华侨医院、南安码头的仙都医院等，也都是这个时期兴建的。据泉州市侨联不完全统计，从1979年至1983年，泉州华侨捐资建医院的共二百九十六万元，其中1980年最多，达一百二十九万元，于此可见一斑。 泉州华侨捐资扩建家乡原有医院、增购医疗设备的事例，各县都有，如晋江旅新加坡华侨吴先生捐赠巨款为泉州人民医院充实医疗设备；1983年泉州市创办中医院时，得到海内外侨胞、侨眷大力资助，如旅菲华侨蔡先生捐建了四层门诊大楼；1985年永春华侨刘先生为永春医院增添配套设备等等。正是由于广大侨胞、侨眷的捐助，泉属各地的大小医院的规模才不断扩大，医疗设备才不断完善，对发展家乡的医疗事业，发挥着积极的作用。 1979年建成的晋江英林医院，是由海外英林总会集资兴建的，这是泉州华侨办医院的又一种形式。早在七十年代初期，英林的旅外华侨继在家乡集资兴办英林中学和影剧院之后，就准备再建一所医院。但是由于各种原因，直至1979年才实现这个愿望。对此海外英林总会再次发动乡侨捐资(认捐的近七十人)七万五千元，在家乡兴建英林医院，并购得X光透视机一台，另有旅港同乡洪文林、洪祖星、洪我炎三人合赠救护车一辆。英林村华侨在家乡兴办的公益事业，包括1947年建了菜市和街店把租金收入充作英华小学经费，1960年创办英林中学，1964年兴建英林影剧院，如今又兴建了英林医院及其他⑧；虽然所投的资金不多，规模也不算大；但布局完整蔚然可观。从而表现了英林华侨爱国爱乡的热忱。 三、修桥造路以便民利乡 泉州华侨为振兴家乡，根据发展生产，繁荣经济的需要，也致力于发展交通运输事业，如开辟泉安、泉永德、石东等线。这里着重介绍泉州华侨在家乡修造桥梁，开辟乡间公路的一些事例。 修造桥梁方面:民国期间，泉州华侨在故乡修桥的事例颇多。1924年晋江石圳旅菲著名侨领李清泉，继承其父李昭以兴办石圳成美小学的同时，还在石圳与后垵之间，建了一座钢骨水泥桥，名“同一桥”；并在桥头建一座凉亭，名“善成亭”⑨。这一桥一亭的建成，使行人往来和农民耕作，既可免涉水之苦，又可在亭中憩息、乘凉、避雨，至今为乡人所称道。 1930年，永春旅新加坡华侨李承俊，捐献一万银元，倡修了横跨桃溪的云龙桥。旅居马来亚、印尼、缅甸等埠的乡侨闻讯，也纷纷汇款捐资。终于在1931年建成了一座长一百二十米、宽八米的钢骨水泥桥，成为永春第一座现代式桥梁。云龙桥的建成，大大便利了泉、永、德间交通运输。李承俊还曾捐资重修永春的名桥东关桥，桥头柱上有“李承俊重修”石刻，与清代的四方修桥碑刻并传后世⑩。 德化县华侨修建登龙、龙津二桥，更有重要影响。登龙桥位于德化县西，距城约三公里，光绪三十年(1903年)被洪水冲坏后，长期失修，交通很不方便，行人也不安全。1923年丁墘华侨陈先生和盖德华侨李书植，倡议发动海外华侨捐资修建，国内由李登捷董其事，至1924年修复，共耗资九千五百多银元，立有修桥碑刻。龙津桥位于县城西门，俗称西门桥，因被洪水冲塌，严重影响了与邻县的客货运输和行人的出入城。1935年由王光张等人倡议发动海外乡侨捐资重建，组织了建桥董事会，推派王承举出国劝募，认捐者大不乏人，款项也陆续交汇。于是当年就动工兴建，约二年时间，终于建成了德化县第一座钢骨水泥桥⑾。 在修桥方面安溪县最为突出。安溪县溪涧较多，山洪时发，行人尤其是学童因涉水而溺毙之事经常发生。因此在安溪修桥比造路更为群众所急需。建国以来，安溪华侨独资或集资修建桥梁的很不少。据泉州市侨联不完全的统计，三十多年来安溪县先后共修造大小桥梁一百六十多座，其中属于侨建的有五十四座，总长度达三千米，投资总数三百多万元。在侨建桥梁中，榜头、美光二桥最为突出。榜头大桥建于1981年，是一座长一百二十三米，宽五米半的钢骨水泥桥，总投资四十二万元。美光大桥建于1983年，也是一座钢骨水泥桥，长一百六十米，宽六米半，总投资六十万元。 其他各县也都有华侨捐资修桥造路的善举，大抵山区县份以修桥为最多，沿海县份以造路为最多。下面举一些建国以来泉州华侨修筑乡间公路的例子。 晋江县有金井镇淄江村旅菲乡侨集资二十五万元修公路，全长四公里；又有龙湖乡衙口村旅菲老华侨施先生，过去因与台湾有商务往来，对我政策有疑虑。1984年他回国观光时受到有关部门的热情接待，很受感动，捐资三十五万元，铺筑衙口街道，全长达六公里。去年他还带领家庭成员十多人，回乡探望宗亲。目前，晋江县有百分九十的侨乡，都有乡间公路可连接交通干线，不仅交通很便利；而且所有的侨乡都已用上了电灯。 南安县的侨乡，也形成了乡间公路四通八达的交通网。有些侨建的乡间公路，质量也比较高。如码头镇仙都村乡侨黄仲涵，1985年捐资铺筑了一条柏油公路，全长三公里多，路面宽达六米，是一条较高级的乡间公路。又如梅山乡的街道，原先地势比较低，每逢下雨，总是满街泥水，行人很不方便。1982年乡侨李先生捐资改建路面，全部用石砖铺筑。如今街道整齐美观，行人往来称便。 泉州华侨在家乡兴办慈善事业，各县都不乏其例。本文仅就调查所及，择其较有代表性的略加介绍。其间难免挂一漏百，希望有识之士给予指导。 　 注释: ①《安海志》卷七“广益”。 ②参阅赖培乐:《略注三分水，养活一枝春—— 安海育婴堂今昔和华侨》；《安海育婴堂今昔变化》。 ③陈少牧:《吴记藿传略》。 ④参阅伍泽旭:《泉州市开元儿童教养院简史》；蔡尔辇:《追忆开元慈儿院》。 ⑤、⑾徐本章、陈仲伦:《德化县华侨简史》。 ⑥伍泽旭:《泉州花桥赠药处沿革》。 ⑦陈鹏、黄宝玲:《记李光前兴办公益事业》。 ⑧洪祖良:《海外英林总会及其造福桑梓的功绩》。 ⑨记者:《爱国侨领要闻——李清泉、吴道盛》载《晋江文史资料选辑》第五辑。 ⑩《永春风物》(1984年出版)“风光名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