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大海是可以读的吗？ 是的。我见到过一位奇特的读海人。 我见到过他沉重、锐利、沉甸甸的目光。我相信，他就是用这样的目光去阅读大海的。 他挚爱大海，但他并不去捕捞它，也不扬帆海上，做一个渔民，做一个水手，做大海的儿子。 不。他只是与海为友。他把大海当做他的友人。他挚爱大海，于是他就读大海。他一口气读了整整四十年。 四十年的光阴不算太长，可也不算太短。人的生命有限。人的时光太急促，一转眼就是三十年、四十年…… 奇特的读海人知道，如果他不能读懂大海，如果他不能拥有大海，则他将一无所成一无所有。这正如无限的小面对无限的大，无限的沉默面对无限的喧哗。这种尴尬的时刻让一个人感受到了，他才可能告别生命的童稚状态。 这个奇特的读海人就是当年中国半浮动式紫菜养殖法的首创者、今日石狮市水产品加工大王，“铁民”牌烤鱼虾片系列产品的创造者吴铁民。 二 在石狮的企业家中，吴铁民是一个知识型的创造者。 1958年，吴铁民创造的紫菜半浮动筏式养殖法为我国紫菜养殖开辟了道路，并在全国沿海推行使用，当时具有世界先进水平，并获全国科学大会奖。 1983年，吴铁民获国家农牧渔技术推广奖。 1984年，吴铁民被授予福建省劳动模范称号。 1988年，吴铁民开发的“虾蛄食品”获全国星火计划成果展览单项荣誉奖。 1991年，吴铁民利用河豚鱼白鳗开发烤鱼片成功，获低值水产品加工技术奖和全国星火计划成果博览会银奖。 1992年，吴铁民利用海捕虾开发鲜烤虾成功，“铁民”牌烤鱼虾片获全国新技术新产品银奖。 1994年，吴铁民获全国星火科技金奖。 1995年，吴铁民被福建省食品工业协会授予“福建省食品工业优秀企业家”。 1996年，吴铁民被评为星火计划实施十年中做出突出贡献的“全国星火先进工作者”。 纵观吴铁民几十年来的创造，他所拥有的知识产权中最精彩的一部分当首推“半浮动式紫菜养殖法”和他的“铁民”牌。 三 如果说吴铁民早年所创造的紫菜半浮动筏式养殖法给他后来的科研工作奠定了坚实的基础，那么“铁民”牌的创立给吴铁民带来的就不仅仅是荣誉，而且是巨大的物质财富。 然而，在采访中，我发觉他并不刻意谈及他的品牌。他不渲染和夸大品牌的意义，而是很不经意地提到过“铁民”牌而已。就好像说到吃饭那么简单，那么容易。 我很纳闷。为什么一个创造了品牌的人却无意于说到他自己的品牌？这是由于吴铁民的谦虚还是由于他的疏忽？ 品牌最狭窄的意义是：人人都知道的商品的商标，有的称“著名商标”，有的称“驰名商标”。品牌的延伸意义应该是包括商标和商品的统一体，包括生产商品的企业和它的创造者。 品牌是高质量产品的代名词。 有人说，品牌是一种奇妙的财富。其一，它是无形的，又是有形的。其二，它是有限的，又是无限的。其三，它是简单的，又是纷繁的。 品牌所包含的财富，是隐藏在它那小小的商标背后的，人们往往只看见了那个不值钱的小商标，却看不见它背后所包含的巨大财富。只有当品牌商品在市场交换中获得比一般商品更多利润的时候，人们才发现了它的价值。只有独具慧眼的人才能在无形之中看到有形，既看到品牌自身的有限性，适时地把它的价值显性化，同时又要不断地为自己的品牌增值。 品牌有着它自身奇妙的效应。那些独具慧眼的企业家，总是把宣传自己产品的商标放在最重要的地位来处理。 品牌最奇妙的效应在于，它既是企业自己的，又是社会的。那些国际驰名的品牌，甚至是国家的。一个品牌的成功是企业的成功，也是社会性的成功。那些独具慧眼的人们明白，不仅要靠自己的努力，为社会为国家创造品牌，还必须寻找恰当的途径，靠国家、靠社会来创造品牌。 吴铁民的“铁民”牌海味食品是石狮的一个品牌，也是福建的一个品牌。我想要知道，吴铁民创造“铁民”牌靠的是什么？ 四 吴铁民说，他靠的是自己。 “事业决定性格，成功在于实践。” 回顾自己几十年来所走过的道路，吴铁民十分感慨。他至今记忆犹新的是四十年前那个决定他命运的早晨。 1957年春天的一个早上。当时年仅21岁的吴铁民神情沮丧地回到了芝山下大海边。 这个上海第二师范学院数学系的大学生因病退学回家。他的这个举动令望子成龙的父亲生气万分。尽管身为小商贩的父亲的责难是他预料中的事，但是亲眼目睹慈父的盛怒仍令他十分畏惧，也感到万分的难受。 吴铁民一早就奔向大海，他恨不能把他年轻的心紧紧贴在大海的胸膛…… 芝山下的大海是吴铁民儿时的玩友、伙伴。他曾在大海边采集标本，看人捕捞鱼虾。他也曾躺在海滩上歇息，做着关于芝山生长灵芝的梦和梦见自己扬帆出海与海相伴。 但他不是渔民的儿子。他的家与船无缘。少年时的他只能默默静坐在海岸边、岩石上，看着大海的漩涡眨着危险的眼睛，听着海洋上的暴风贪婪的笑声。 他迷恋大海，可是他走不进大海。内心的失落让他鼓起勇气远离自己的家乡祥芝，远离生他养他的芝山和大海。他考进了上海第二师范学院。他来到了中国当年的经济发展中心上海。 只要稍具现代意识和世界地理眼光的人都会瞄准上海，看中上海。上海面对一个浩瀚的太平洋，背后则是一条横贯中国内陆九域的万里长江。对于一个自足的中国而言，上海偏踞一隅，不足为道；但对一个开放的当今世界而言，上海俯瞰广远，吞吐万汇，处势不凡。 吴铁民提着简单的行李踏进了上海第二师范学院的大门。 高中毕业，吴铁民在报考大学的表格上填的是“水产学院”和“航海学院”。然而，命运弄人，他却被录取到上海第二师范学院，而且是令他头痛的数学专业。 面对大上海，面对黄浦江，吴铁民显得局促不安，有些迷惘。面对眼前的上海师范学院，他叹了一口气。这个来自南方海边的孩子自有他的倔强。他渐渐安下心来，准备在这所高等学府好好学习，上下求索。然而，他却病了。他得了一种奇怪的思乡病。他思念他的家乡石狮祥芝。他渴望回到芝山下的大海——那才是属于他的海。而大上海和他所学的专业则成了他内心的羁绊。尽管大上海的繁华活跃也启迪了他的心智；尽管南京路上闪烁的霓虹灯也照亮了他走进大书店的道路。但是，他思乡心切。他不假思索地将海外亲人捎给他的一大皮箱崭新的衣服变卖掉，用卖衣服的钱跑到书店里买回了他喜爱的有关海洋知识和海洋养殖的书籍，诸如《海藻学》、《水生生物学》、《海细菌学》等等，然后义无反顾地离弃了大上海。 吴铁民，这个石狮祥芝人民的儿子，仅仅离开家乡半年，就迫不及待地返回到了生养他的家乡——当年的晋江县祥芝乡。 去了一趟大上海，走了上千公里路，走进过高等学府，走遍了上海的南京路、淮海路、四川北路、福州路，俯瞰黄浦江、想象万里长江……这一切给青年的吴铁民的心中留下的痕迹就是关于“世界”的概念。 而那一大箱书籍就是人类一部部科学史、海洋史和心灵史。 世界，在21岁的吴铁民眼中已经拉开了序幕。 当世界变大的一刻，人就变小了。渺小的人类，不应再为一己的荣辱而惴惴，不应再为眼前的虚幻而激跃。 面对家乡的山水，吴铁民知道，山川钟灵毓秀，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而一方土地上的资源也有待一方人自己去开发。 但是，身为祥芝的儿子，他知道自己还不太懂得自己的家乡，不太懂得生于斯长于斯的身后的芝山和眼前的大海。 人要懂得什么，就得去读什么。 吴铁民决心去读懂他无限热爱的家乡祥芝，去读懂养育他的芝山和大海！ 五 吴铁民的家乡祥芝，距今已有八百余年历史。这个历史悠久的小乡镇原名长箕，因山发灵芝，宋代大文豪朱熹历游于此，遂命名芝山。祥芝，即吉祥之兆也。 祥芝镇位于石狮市东部海湾突出部，呈半岛状，距历史文化名城泉州40公里，地处泉州湾入海口，与祖国宝岛台湾隔海相望，是古代“海上丝绸之路”刺桐港的咽喉，早已名闻遐迩。祥芝海岸线蜿蜒曲折，渔业资源丰富，拥有各类渔船，海洋捕捞和水产养殖业发达，是福建省重点渔区，海运业发展速度快，几个港口目前正在扩大建设，拟以积极姿态参与国际航运。 然而，四十年前的祥芝却只是一个小小的渔村。原始的大海，原始的沙滩，原始的捕捞，原始的赶海——一切都处于原始的、落后的状态。 从大上海归来的吴铁民脱下学生服，穿上粗布装。他白天赤着双脚在海边搞调查研究，采集标本，晚上躺在他的小木屋里，借着暗淡的煤油灯光，读他从大上海扛回来的那些书籍如《海藻学》、《海细菌学》、《水生生物学》……陪伴他的是芝山的松涛和大海的轰鸣。 吴铁民脚踏在自己家乡的土地上，非常沉重，但也非常有根柢。他知道，当代人们关注的焦点是，从宇宙在自然法则的运动中了解宇宙的秩序。人类要得到幸福，就必须发现这些法则，顺应它们并利用它们为人类造福。 经过近一年的调查研究，吴铁民懂得了自己家乡的自然、地理环境，摸清了大海的规律。他开始了回乡后的第一探索研究课程——紫菜的人工养殖。其时，中国沿海从南到北都在探索和养殖着紫菜。 紫菜与海带同属海洋藻类植物。紫菜的营养价值不低于鸡、鱼、肉。在我国古代，紫菜曾被列为贡品。当代人们仍将其视为一种珍贵食品。研究紫菜的人工养殖是具有它的现实意义的，特别是在1958年大跃进那火热的年月里。 紫菜，成为了吴铁民阅读大海、研究大海、探索大海、向大海要人类生存资料的第一个切入点。 有一天，当他阅读到日本文献上记载的支柱筏架固定式紫菜养殖法时，陷入了深思。 日本的人工养殖紫菜法无疑在日本是成功的。他山之石虽然可以攻玉，但却不能代替我们的国情，特别是面对祥芝海湾独特的海情和坛紫菜特有的生活习性。 吴铁民煞费苦心，天天到海滩上去观察。偶然间，他被一艘停泊在港湾里的旧船所吸引。他发现了旧船外侧的吃水线上，生长着一丛丛坛紫菜，最长的竟达35公分，呈紫红色的藻体十分健壮，比礁石上野生的紫菜好！ 吴铁民惊喜之余豁然开朗：礁石是固定的，抛锚的旧船是浮动的。何不根据这一特点来创造中国自己的紫菜养殖方法？ 吴铁民对自己事业的热爱就是全身心的投入。他从海边急匆匆赶回家去，精心设计了一种半浮动筏式栽培架。很快，他把自己设计的方法与日本国的设计方法同时进行对比试验。 1958年9月27日，一场特大的台风袭击了泉州湾。台风检验着日本的固定式洋方法和吴铁民的半浮动筏式土方法。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惟一标准。固定式在强台风中根本无法固定，所有沿海的帘子被台风刮得一干二净，而惟有半浮动式的三百多片养殖紫菜的帘子安然无恙，美丽而沉稳地浮在台风过后憔悴的海面上。 吴铁民成功了。紫菜人工养殖方法的诞生为落后的渔村增添了活力，带来了光明。 诚如吴铁民所说：养殖方法好像土地。方法成功了就有了土地。而土地是财富之母。 1962年，经中央水产部门鉴定，吴铁民首创的半浮动式紫菜养殖法在中国沿海全面推广了。 1964年，中央水产部门投资几十万元，在祥芝公社建立了中国第一个紫菜人工养殖试验场从事紫菜人工养殖研究，吴铁民被调入该场任技术员，这是他人生的一个重要转折点(即从一个普通渔民转为国家技术干部)，也是被吴铁民视为他自己人生中最得意的事之一。 六 吴铁民视为人生最得意的第二件事是“从一名国家技术干部又转为普通公民”。他说：“1987年，响应政府号召，我是晋江县第一个打破铁饭碗，下海为民的人。我成立了晋江县第一个私人公司，开始了低值鱼虾深加工研究，通过八年奋战而获得了成功。” 在吴铁民所创建的石狮市祥芝水产食品开发公司，我亲眼见到了他所取得的成就。 经过十年的发展，吴铁民的公司如今已建成占地15亩，生产厂房总建筑面积一万平方米，拥有冷冻、烘干、烤鱼虾生产线及完整的加工机械，主要产品有“铁民”牌冻刺鲳、冻鱼、冻虾仁、冻鳗片、冻沙梭片、冻鳐片、烤鱼片、烤虾、烤鳗片、烤鱿鱼、鱼松、美味小鱼干等。产品销往中国各地，出口日本、台湾、菲律宾。 吴铁民的公司自创建以来，大大促进了当地渔业生产发展，特别是海洋产品资源的利用和加工，并以其良好的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给社会指出了一条依靠科技、不断创新、立足本地资源，开展小杂鱼虾深加工的发展道路。 吴铁民说，他的公司自1987年创建伊始，便开始从事低值水产品开发研究。 1995年11月27日，原福建省委书记项南视察时曾亲笔题词书赠吴铁民：“把海产品加工发展成大产业。” 1996年3月29日，农业部部长刘江在考察吴铁民公司后也曾给予高度评价，并亲笔题词：“食品加工，大有作为”。 当吴铁民站在那许多的获奖证书和题词前，我问他近期或远期的奋斗目标是什么？ 他说，“向外向型企业发展，向高科技加工项目发展，要求奋斗三年产值超亿元，为我国水产加工业做出贡献。” 七 吴铁民现任石狮市食品同业协会会长。 为中国水产加工业做出贡献这是吴铁民几十年梦寐以求的理想和追求。为实现这一崇高的理想和目标，他所走的是一条艰辛、漫长而又脚踏实地的道路。 1958年，吴铁民首创紫菜半浮动筏式养殖法，解决了紫菜人工养殖的种殖问题，荣获福建省科学大会科学奖。 在我国紫菜人工栽植史上，有两个大的突破。一是紫菜育苗的突破，此为全国藻类学家曾汀溪教授所发明；二是紫菜人工半浮动式养殖的突破，这就是当年年仅24岁的青年吴铁民所发明。 当年吴铁民被调入我国第一个紫菜试验场，他所做的一个最重要的工作是将紫菜生产从实验性推广到群众大面积生产，使之成为一个产业。 吴铁民当年的研究成果和紫菜样品曾多次参加全国展览和评比，深受国家领导的重视。然而，对于吴铁民来说，更为重要的是国家在他的家乡晋江县设立了“紫菜养殖试验场”，这不但为他提供了进一步科学研究的条件，同时，紫菜养殖法的推广为社会所注目，为人们所掌握，从而为社会创造了良好的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 但凡科学技术上的一个发明或创造，带给人类和社会的效益都是难以用数字去衡量的，因为它的价值是无限的。 1984年，时任福建省人大代表，晋江县人大副主任，晋江紫菜试验场副场长的吴铁民在帮助祥芝村蔡金榜搞紫菜加工时，看到福建省内水产品加工太落后，而沿海一带渔民到海上捕捞产量最高的往往是低价值的小杂鱼，如巴浪、虾蛄等等，这些小杂鱼往往只能卖给他人做肥料做饲料。有时，鱼卖不出去，只能堆在海边或路边任由它去发臭，去污染环境，去增加海边渔村的鱼腥味。吴铁民默默思索着，他意识到加工水产品将是他今后要研究的一个重要内容。而此时，全国性的改革已经开始。 1987年，吴铁民决定退出晋江紫菜试验场副场长和晋江县人大副主任职务。他找到晋江县长吴彦南，没有任何条件，只求同意他成立晋江县第一个私人公司。他说，“想要走一条科研、生产、销售结合的路，并开始对低值鱼虾深加工进行开发研究。” 吴铁民回到家乡祥芝，自筹资金5000元，办起了首家水产品加工厂。除了生产紫菜饼外，还把向渔民收购的廉价的小鱼小虾进行切洗、脱水、晒干、烘烤、切片、调味，制成美味鱼干、虾干，产品一出厂，就大受青睐。接着，他又把眼睛瞄准被渔民惟恐弃之不及的河豚，他清楚河豚的毒素在皮肤和内脏，于是对河豚进行剥皮、内脏清除等严格处理工序，生产出营养丰富、味道鲜美的烤鱼片。这些年来，吴铁民已陆续推出“铁民”牌系列产品，如烤虾、烤鳗片、烤鱿鱼、鱼松、美味小鱼干等。与此同时，自办冷库，开展水产品冷冻业务，冻刺鲳、冻虾仁、冻沙梭、冻鱼…… 吴铁民说：“公司创办至今已近十年，我研究开发新品种十余种，其中，冻刺鲳、冻鱼成为出口日本的名牌产品。几年来，共出口3150吨，创汇1323万美元。虾类深加工，首创鲜烤虾食品，为我国虾类深加工找出了一条新路。我公司从1987年成立资产只有32万元，现已发展到1997年拥有资产几千万元。年产值由90万元发展到四千多万元。1996年创税利六百多万元。被省水产厅评为先进企业，多年来一直被评为纳税大户。” 八 当吴铁民用简洁的语言豪迈地说出他四十年来对国家对社会所做出的贡献后，我问他，人生途中最苦的记忆是什么？ 他回答：“最苦的记忆一是1964年父亲死后，我每月工资40元养着全家七口人；二是1993年创业最困难阶段，我为某单位担保银行贷款合计二百多万元，而借款人单位因破产无法还款。三年中我替人偿还贷款并利息合计300多万元。” 轻轻的一声叹息后，吴铁民转而容光焕发地向我谈起了即将到来的21世纪。 吴铁民说：“整个21世纪都将向新方向发展，人类的衣食住行都要新。食品也要向高层次发展，即真空、天然制品。所谓太空食品就是真空制造食品。这是食品工业中各行各业的主攻方向。” 吴铁民还说，他现在准备引进真空油炸生产线。预计引进两套设施需1500万元，总投资需5000万元。 为何要下如此大决心呢？他说，他现在不是在搞课题研究，而是运用科学手段提高食品品质。“因为世界上存在太多的浪费，这是一种犯罪。假如真空制造食品获得成功，我的理想能够得以实现，就是对国家对人类所做的最大贡献！” 吴铁民很兴奋地说：“我相信我们的真空食品很快就会在市场流行。” 当他说出这些话时，他并没有刻意强调“铁民”牌。但我相信，“铁民”牌食品将伴随着吴铁民一道走进全新的21世纪。 九 大海是可以读的！ 通过与芝山下的读海人吴铁民的几次交谈，我确信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我惊喜地发现，在我引以为骄傲的挚爱大海的同类中，不但有航海家、有战士、有水手、有诗人，也还有像吴铁民这样默默无声的读海人。 吴铁民最聪明过人之处即在于，他始终不渝地在阅读着大海。他挚爱大海，他与大海为友。他用他自己毕生的精力和时间去读大海。 谁读懂了大海，谁就拥有了大海。 人与自己的昨天隔开的只是一个梦。 在浩淼的大海面前，人还剩下些什么？ 只剩下理性和自尊。 在吴铁民的胸怀里，在他的眼中，他拥有的已经不仅是大海，不仅是取之不竭的大海的财富，他所拥有的更是人类社会光辉灿烂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