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木庵,俗姓吴,名性瑫,晋江人。万历三十九年(1611)二月初三日生。幼失父母,由祖母抚养长大。7岁入乡塾读书,后因家贫而辍学。10岁起仿效民间茹素、礼观音习俗,颇为诚敬。13岁时随祖母入泉州开元寺礼佛拜塔,因见寺宇清净,香烟缭绕,即萌发了出家的念头,曾多次向祖母请求而未得许可。直至16岁时,祖母见他决意出家,就送他到开元寺拜印明和尚为师。19岁经印明师剃度,成为正式僧人,法名木庵。
崇祯三年(1630),木庵年20岁,上碧芝岩从樵云大师受十戒,并阅读藏经。第二年又拜谒修雅法师,听讲《弥陀疏钞》、《法华》、《梵纲》等经。崇祯五年,受业师印明圆寂,木庵回开元寺本房任事,合全寺三房为一锅,丰俭同乐。同年又赎田二十三亩为祖母养老。次年又赎本房旧屋创建弥陀庵;竣工时则礼诵《法华》经。崇祯七年延请净侣十员修大悲忏,坛设精严,见者赞仰。当时相国张二水、给谏傅幼心各有诗赠,木庵皆步韵答谢。
崇祯八年(1635),开元寺请福州鼓山永觉和尚来泉开堂,木庵登坛受具足戒。第二年秋,木庵为参禅求法,不畏明末战乱路途艰险,前往浙江诸山参拜名僧,两年间先后参谒接待寺雪关禅师、龙居寺古德禅师、龙树寺雪松法师、天童寺密云老和尚、真寂寺永觉老和尚,并从永觉受菩萨戒。崇祯十一年登金粟山广慧寺,参拜临济宗正传第三十一世传人费隐老禅师,认真参禅学法,第二年被任为广慧寺的副寺,时年29岁。崇祯十三年(1640),木庵以祖母年高乞假回泉省亲。途经惠安县枫亭(今属莆田市仙游县)时,众请留住云门庵,木庵以急于归省祖母而辞去。
回泉之后,先应请任朋山青阳室住持,旋归开元寺本房任事。泉州开元寺原有“六殊胜”、“八吉祥”①胜景,木庵分别题诗咏赞(泉州开元寺现存有诗的抄本)。
崇祯十六年(1643),木庵辞别祖母再往浙江,登金粟山参谒费隐老禅师,被命为广慧寺知客,第二年转为维那。时临济宗正传第三十二世传人隐元禅师任广慧寺首座,木庵拜隐元为师,早晚随从请益。清顺治三年(1646),木庵离开广慧寺,经绍兴、温州返回泉州开元寺,时年36岁。次年入本寺珠林室闭关。同年九月祖母病逝,木庵哀慕不已。
顺治五年(1648)秋,木庵登福清县黄檗山万福寺拜谒本师隐元,被命为万福寺维那,越年冬转为西堂。顺治七年应请为福清敛石山太平寺住持,隐元特付与拂子。八年十一月,木庵回黄檗山为本师祝六十寿辰,隐元命他为万福寺首座,代住持说法。随后隐元又将法衣和手书的六祖以下源流,授与木庵。木庵成为隐元法统的继承人,即临济宗正传第三十三世传人。
木庵住持太平寺三年后,请法弟即非继住,他回万福寺(省)候本师,仍被命为首座。顺治十一年(1654)春,隐元应日本长崎福济寺之请决定赴日弘法,木庵先回泉州筹办接送本师东渡事宜。当年五月十九日,木庵领众到洛阳桥南恭迎老和尚入开元寺。款留五日后又亲送本师至厦门启航,并命徒雪机护送老和尚赴长崎。同年十二月,木庵应请住持永春象山惠明寺。住寺期间,曾修《惠明寺志》一卷,后又刻《象山语录》一卷。
顺治十二年(1655)三月,隐元来信催木庵赴日助化。木庵遵师命率弟子慈岳、喝禅等人于六月二十六日由安平港启航东渡,七月九日抵达长崎,十一日即登东明山兴福寺省觐本师,时年45岁。八月初隐元应请赴普门寺,木庵留住福济寺。两年后法弟即非至长崎,进住崇福寺。木庵与即非在福济、崇福二寺唱法,长崎信众称他们二人为“二甘露门”。
木庵应召东渡助师法化,表现对弘法的决心和对本师的崇敬。当隐元创建新黄檗山万福寺时,木庵全力扶助营建寺院堂殿;当隐元主办第一次黄檗三坛戒会时,木庵为羯磨阿阇黎;当隐元退隐命木庵继席时,木庵对本师十年尽孝敬,未敢以方丈自居,时新必先进而后尝;当隐元圆寂时,木庵就地坐禅伴龛,百日后放龛上塔寺,方回寝室接受衲子之礼。
日本宽文四年(1664,清康熙三年),木庵年54岁,继住新万福寺。他兢兢业业地营建新黄檗,十年之间曾四上江户谒将军家纲;又在江户白金倡建瑞圣寺,开关东黄檗宗之基。在木庵住山的十七年间,除继续营建新万福(寺)外,又主办了四次黄檗三坛戒会,每次登坛受戒者数百人至一千多人;每年并按期举行多种佛会。正是由于隐元及其弟子木庵等人的唱道,临济宗风在日本再次得到发扬,并发展成为临济宗黄檗派,以后成为日本佛教一个新的盛宗——黄檗宗;而木庵的法嗣则发展成为黄檗宗紫云派,是黄檗宗十一个支派中嗣法者最多的一派。
日本延宝八年(1680,清康熙十九年),木庵请法弟慧林继住万福寺法席,自己退隐本寺紫云院。然而他隐而不休,继续为日本黄檗宗的发展,做了大量工作。他经常应请为各地新建的黄檗宗寺开山布法;为缁素题赠书画、像赞或偈跋。值得指出的是木庵门下“三杰”(即铁牛、慧极、潮音)下关东以后,黄檗宗在关东地区特别兴盛。
木庵不仅精通佛学,又善于诗文书画。隐元、木庵、即非都精于书法,被称为“黄檗三笔”。木庵的书法以笔法圆润雄浑见称。泉州开元寺藏经阁现存有木庵东渡前所写的对联,联文是:“鹫岭三车,不让当人跬步;曹溪一指,好看孤塔云中。”木庵所题像赞,大多采用行书;而手抄的经书则专用楷书,行阵规整,另具一格。其画则并具文人温雅滋润画风和僧道简笔画法。木庵的书画成为日本“黄檗文化”的珍品,被日本的黄檗宗寺院或地方人士所收藏。木庵的文学作品传世的颇多,《黄檗木庵和尚年谱》收录其诗作几十首。东渡前他纂修过《象山惠明寺志》和梓刻《象山语录》各一卷。渡日后所写的序跋、语录、像赞、钟铭等很多刊印的语录就有14部(共104卷),又有《东来集》2卷。
隐元在日本创建黄檗宗,成为开山国师。木庵是继隐元之后的名僧,是日本黄檗宗的第二代祖师,受到缁素的崇敬。日本贞亨元年(1684,清康熙二十三年)正月二十日,木庵因风寒病复发,在环顾左右之后怡然圆寂,时年74岁,法腊57,塔墓在本山万寿院。
日本明治十四年(1881,清光绪七年),明治天皇追赠木庵“慧明国师”尊号。
(沈玉水 撰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