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起义前后 国民党三二五师起义至今已三十八年了，卅八年来我国变化很大，尤以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政策深得人心，四化建设蓬勃发展，人民生活大大提高，共产党充分调动了各界人士的积极性，和各民主党派肝胆相照，使我沐浴着共产党的阳光雨露，过着幸福的晚年。 在接到南京军区福建联络站的征稿后，我怀着激奋之情，认真回忆，写出这篇回忆录。 一、重返军界 在解放战争三大战役结束后，国民党兵力损失过半，就在南方重整兵力，陆军三二五师应运而生，成立伊始，师长吕省吾、副师长陈言廉就力促我重返军界。 我毕业于黄浦军校六期炮科，参加过第三期庐山军官训练团，抗日战争期间，我于1938年秋在国民党陆军四十师当营长，与日寇转战于第三战区苏、皖、浙、赣、闽之间，1939年在江西南昌南部地区一役，生俘日寇军佐。横宾人，晋升中校营长，同年底调升一一八团任副团长，团长陈士章。当时师参谋长召见我说：我师第一讲战绩，第二才讲历史，你以战绩著称，不然历史比你长的五、六期同学在我师还有14个，你却先晋升。 那知仍难免唯亲路线、派系分争，缺个团长，你争我夺。我反共不力又不依附派系，故成为付团长“万岁”，战功虽著，却为人作嫁衣裳。 1941年，参加皖南事变，我团作战师长令我指挥。当时我对校长蒋先生的“攘外必先安内”导致抗战不力，内战不休的方针深感不安，本来就不愿打抗日友军。我团展开战斗时，从徐茂村向北进攻，一接火发现新四军迎战无力，我不忍下令追击，未及黄昏就下令改攻为守，仅派小部队阵前搜索。右翼系陈士章付师长指挥，猛攻猛打，我团若力攻夹击，伤亡必更大更惨！ 但从这次行动中，我了解到新四军装备虽差，但其英雄儿女却深明大义。坚贞不屈，名为审问俘虏，实如接受教育，深感共产党的主张正确。中国前途非中国共产党莫属。对国民党深感失望。就于1943年五月借去江南挺进第二纵队当团长而归故里。 回到阔别七年的故乡。见到妻儿，几经沙场血战，今日得安返。全家团聚。悲欢离合，实在感触万分，一到后方见到贪官污吏。醉生梦死，一派朱门酒肉臭之象。更感国民党大变质。军队虽多，人心背离，各拉势力，明争暗斗，为升官发财搞得不亦乐乎！更感悲观失望，常叹国民党非败不可！故虽黄埔连床同学顾心衡(顾祝同亲侄)连电催促我速赴上校团长之任，亦不前往！因考虑到当团长不免要打内战，若不积极反共，个人难免吃亏，不如布衣淡食，隐居家园。 是以虽吕、陈正、付师长均为同乡、同学又是同事久年的挚友，屡次催促出任我总是不愿再任国民党军官，但吕、陈一再催促说：即使不出来亦请来泉州一晤，盛情难却，只得赴泉。 在师部，吕师长含嗔说：为什么屡请请不至？！现在时局已不允许你在家安居，你深居僻里，消息闭塞，咱们多年挚友怎会害你，我有一师美国装备，尽可横行直撞，进退权宜，你在前线抗日有年，带兵作战颇有经验，作为老友，于公于私都应支持我，帮我办好这个师。 我说：我深居故里，与世无争，谁来当政，于我均同，我平生清白，何怕之有？抗日苦战，为党为国为谁忙，今日时局如此，若要改嫁也要找个有饭吃，确难承命，请兄见谅！ 吕说：你拒心衡同学，不赴团长之任，但亦曾仿我去考陆军大学，这些情况我怎不知，今时局已变，该是出来做点事的时候了！ 至于时局的对应之策，我们已有方略，等下由言廉兄与你详谈。请磊兄相信我们的友情。 接着又把国内外的形式，泉州党政军警特等的情况向我作了介绍。 我和陈言廉同志1930年在陆军四十九特务营分任二、三连长，既同乡、又同龄，意气相投，亲如手足，平素无所不谈。当时我们同到泉州承天寺干训班促膝长谈。陈说：我们都是自己人，怎么不知道你因不满现实而卸甲归田，今请你出来为着增添力量，帮出主意拿办法，说实在话带兵打战我们都没你经验丰富。刚才省吾兄的话不无用意，我对你实说：我们已和香港中共华南局取得联系，因请你不来，梦飞兄、省吾兄和我已联名表态，走向光明之途。你如愿意出来，再加上你一个，咱们四人联合，党政军警大权在握。完全可以左右泉州地区局势。是够份量的了，现在我和地下党司令许集美通过许子杰老先生随时可在泉州见面，但此事甚秘，千万别为人知，特别是对特务王介之流更应守口如瓶。这里有许集美之兄许书纪由香港寄来的一些新书，这本“新民主主义论”及“论联合政府”主张很好，你先看看。 这一席肺腑之言，说的我油然心动，立即翻阅这两本书，深为书中的主张所吸引，按此主张中国就有希望，立即表态说：同意加上我一个，咱们风雨同舟，生死与共。奔赴光明。 陈说：哪就好了，我知道崇山兄深明大义，必会支持我们。我们本拟成立城防司令部，请你来负责，现经研究已决定成立“泉州军宪警联合稽查处”拟请你屈就师部上校付员，并任稽查处参谋组长，代行处长职务。本拟请你任处长，因有专员公署司令，团管区付司令及晋江县长等兼付处长，因此处长要少将衔，只得挂我。但实际工作由你代行，我俩如兄弟相信会见谅。 我说：只要为国为民，走向光明之途，无有不可。就这样，我在家躬耕六年为了国家前途，共谋义举，就停医宿疾“脑呜病”，重返军界。 二、出任之后 泉州军宪警联合稽查处设在泉州东街专员公署前落，下设参谋组、军法组、情报组、总务组，按惯例它是国民党一个颇有权力的机构，可是对打算起义的我们，正可用来为人民做点好事。例如，它本来应该是抓共产党的机构，可是我们不但没抓过一个共产党，反而存心处处为地下党提供方便；又如它本可利用军宪警联合之名行大权、刮民脂，可是我们从来没有那样做。下面举二个例子：有一次据报地下党进城活动，稽查处奉令例行公事，主持清查全城户口，按国民党惯例这是升官发财的大好机会，可是我却不那样做。我们照例邀请专员公署、师政工处、团管区、警察局。晋江县政府(当时设址泉州市)等派人会办，并调用县政府人员开会研究实施办法，会中我一再强调任何人执行任务时须严守纪律，不得乘机搜刮民脂，违者送军法组严办。并分工划片负责，派三部汽车游动装运扣留之人。届时，警报一响，全城戒严，各城门准进不准出，大街小巷禁止行人通过，挨家挨户检查，表面上搞得轰轰烈烈，我坐镇稽查处，派出六人从中监督，及时汇报进展情况，临拂晓检查完毕，送到稽查处的扣留人员有三百多人，三教九流，拥挤一院落，我耽心里面真的有共产党，存心不管设法全部释放，为避免特务找岔子，我请上述五方共同会审，轮流训话，宣讲要安份守己，要带身份证，恪守社会秩序，然后会同处理，由街道、各组织或店铺开列名单写上随传随到，不准收保结费，当日即全部释放完毕。群众称快。 又如三二五师奉令，进剿共产党，师部决定由九七三团进剿晋江石狮一带，应付公差。不料该团军纪废驰，乘机抢劫民间财物，胡乱扣人索财。无所不作，民愤极大。石狮是侨乡，又是中共泉州团队活动所在地，影响极坏！吕师长为扭转影响，力请陈副师长组织指挥部为指挥官。前往收拾残局，陈执意要我同去，任副指挥官，我已知道石狮闹了乱摊子，很难收拾，拒不前往，吕师长到陈副师长公馆动员我去，我坚持不去，争执之下，吕师长说：言廉兄要磊兄去，作为老朋友也要为我跑一趟。我说若非去不可，则不能再去树威，吕师长同意这趟去安抚地方为主，经我们三人研究，定下“刷新政治，粉饰清平”的方针，一切由指挥部酌情处理。为使当地群众放心我们只带干训班前往。在49年6月间，由吕师长、陈副师长及我率师部干训班干事罗琳。书记周基亮，队长王文富及干训班学生百余人(女生五人)，分乘五部汽车由泉州直抵石狮。到达后即召开群众大会，由正、副师长及我分别讲话，要旨是强调要整顿部队纪律，安定社会秩序，恢复社会治安，搞好军民团结，使得广大百姓和华侨安居乐业等，这个会主要是让民众吃定心丸，会后吴姓招待，宾主尽欢。 吕师长当天即返泉州，陈副师长第二天去金井，忽因病返泉州治疗，留我主持全面工作。973团送来扣押人员30多人，挤满一屋，缴来的衣物东一堆西一堆，乱八七槽，看来令人发指。我决心全部释放扣押人员，发还缴来的衣服什物，但此事十分敏感，国民党特务王介跟随不离，我即邀他一道检查，定下该留的留，不留的可以几个人合写一张保结书，写上随传随到，找店铺盖章保释，严禁收取保结费，在具体处理时，遇到最辣手的问题是有几个已由973团定为共产党员，有的还已定枪决示众，要释放就要冒一定风险，我想既打算起义，就该保护共产党。回想我曾救过至今未见面的南安县地下党书记傅维葵，在客观上掩护过不少的地下党员许东汉、许丑、谢土、黄逸龙等同志，就更坚定决心借口原办案草率，查无实据为由予以释放，如有一位晋江县前梧山前村人叫黄宝练，经973团确定是共产党，就要枪决示众，正好他哥哥黄搏来向我哭诉冤枉，我详细询问其情况，引导其谈出有力的反供佐证，记录在案，立即给予具保释放，连伙食费也免交，他们连做梦也想不到会这样处理，千恩万谢，感激涕零而去，其他的扣押人员也很快的全部释放，均不准收保结费，欢声载道。对抢的哪些衣物，我全部交由地方士绅鸟林人名湿领去归还失主，一再交代不能发错，更不能私吞，否则军法论处。 就这样，我主持指挥部十几天，力挽狂澜，恢复了地方秩序，恢复了交通，安定人心，粉饰清平，改善了三二五师和地下党、海外华侨及当地民众的关系，在指挥部返泉州时，士绅百姓纷纷前来欢送，欢声载道，场面极为热烈 三、情况突变 解放大军渡江后，蒋介石深感回天无术，在逃去台湾之前，曾亲自来福建，召见师以上要员，鼓士气、甄干部，企图以福建作为台湾的屏障，吕师长亦被召见。之后福建的军政要员即作了变动，吕师长被调升121军副军长，明升暗降愤而携眷归台(其妻台湾人)。林梦飞专员去厦门任警备司令部少将参谋长，当时三人共谋起义者已去了二位主要人员，泉州党政军统一的局面被打破，起义的力量被削弱，起义的计划被打乱！因此起义的一切重担就落在陈副师长一人身上，作为知交挚友，我当然是尽力协助他，而和他同辈份，使他能放心交谈的也剩下我一人，我们两人就自然进一步成为生死之交，一切有关起义的内部秘密探讨，只得在我俩人之间研究进行。 在这最困难的时期，中共泉州团队及时送来了方略，交通员黄书麟同志常来常往，给我们增添了决心和办法，起义力量的组组与准备就在暗中积极进行。我们的老朋友林木森也常在地下党和我们之间来往通风周旋，作出了一定的贡献。 四、率部起义 一九四九年八月十九日凌晨三时，陈副师长突然接到军部急电：“命令你部即从东石登轮撤退厦门。”时间紧迫，陈副师长立即找我密商。我说：我们和地下党来往这么久了，且我部都是闽南子弟兵，不愿背井离乡，去台湾是凶多吉少，起义这条路是走定了，但起义的行动主要是拉出部队，咱们来算一下经过这段准备后，能拉出多少部队。陈说：好！咱们今后生死与共，我说：对！我绝不后退！陈说：哪么就核算下部队，经过做工作的有二千多人，绝对有把握的有一千多人，如973团的陈式辉营、974团的席诚营，这两个营九百来人，是起义的骨干力量，警卫营第一连郑澄波的一百多人也是可靠的，师部的洪应百参谋、干训班王文富队长、罗琳干事、周基亮书记以及全体一百多人。陈延敏连长等这一千多人是绝对可靠的起义力量。我又派郑澄波连长率部驻南安县城，动员协助组织县保安大队，陈志诚中队长等率部起义，这四百多人问题不大。这样就有一千六百多人了。我说还有给养问题。部队行动给养很重要，需和许集美联系供给办法。陈说：对！行军先行粮，这点关系重大。 我们也分析了若马上起义，万一沈军长、张参谋长他们率部包围，强迫我们撤厦，则周围还有武器精良的交警旅、廿五军陈士章残部及一些地方军队也可能和他们配合，我们四面受敌，十分被动！且向地下党起义，史无前例。但若不起义，则厦门、金门、台湾都是一丸孤岛，万一被查出与地下党来往，则成瓮中捉鳖，死路一条。后来又分析敌军虽多，却是败兵之将，士无斗志，逃命要紧，哪有心情来管我们，况且我们是在家乡起义，人地两熟，又有地下党支持，到处有革命群众，其实是履险如夷，于是更坚定了起义的信心。 至黎明，我们的决策已定。陈说：今后我们两人同生共死，你仅一独子，我有四子三女，我意将幼女奕萍送你为女，从此你我兄弟亲如一家。正当此时，师政工处长吕德超前来，大表温存，力促我们将家眷送往厦门，说旅社、驻地均已找好，今后咱们有饭同吃、有苦同当，咱们一师美国装备，又没受到战争损失，撤到厦门、台湾后尽可争得一席之地，喋喋不休。我们与之应付一下，送走他后，立即进行起义的具体部署，以争得时间，一致认为起义部队以集中安海为宜，因它既是去东石的必经之地，可以迷惑军部，又是泉州团队的活动地区，便于联系。 于是陈副师长立即下达命令：令驻安海、水头的973团陈式辉营集结安海龙山寺待命；令驻南安丰州的974团席诚营立即开拔泉州，护送师部撤退，该营至泉州时，又面授席营长借口征不到汽车，率部步行至安海龙山寺和陈式辉营会合待命，以尽量争取起义时间。令驻南安县城的郑澄波连长与中队长陈志诚配合，力促县保安大队起义，集结县城溪美待令，这些命令除南安溪美派专人传送外，均以电话下达至本人。 下令完毕，师部准备行装，送走家属，我记忆良深的是，早饭后在陈副师长公馆门口，三岁的小奕萍抱在我妻子的怀中，手中拿着一张言廉嫂给的十元美钞，笑嘻嘻地和我们挥手告别，我们两对夫妇含笑挥手，心中祝愿起义早日成功，再见！ 中午，师部四十来人在我们的率领之下，乘坐一部汽车，开赴安海龙山寺，在安海也陆续来一些不足建制的连、排、计算一下已有一千两百多人。此时，中共地下党黄书仁同志也来了，陈即叫我和他赴安海近郊会见中共地下党泉州团队指挥员许集美、郑种植同志，商讨起义的有关事宜。罗琳请命陪同前往，陈副师长同意，我们三人立即奔赴安海近郊。 见面时许司令员、郑政委十分热情的接待。寒喧后，我说：起义部队集结在安海龙山寺的有一千二百多人，集结在溪美的大约有四百多人，总数有一千六百多人。陈副师长甚关心给养问题，……。 许司令立即说：给养问题请放心，全部由我们负责，咱们到处有革命群众，原则上是部队开到哪里，就供给到那里。 我说：这样我们就放心了，再就是起义后部队打算立即开赴官桥，一来表示与国民党下命我们从东石下船背道而驰，二来官桥是我家乡，人地两熟，地理位置很好，也是咱地下党据点，万一形势不利可西进凤巢罗山老革命根据地，再过去就是陈副师长的家乡东田，形势顺利则可进军溪美，和南安县城起义部队会合，解放南安县城，再进军安溪县城，策动陈副师长旧部省保安二团起义，且官桥是福建交通要冲，蒋军残部逃亡的必经之地，如陈士章的25军残部等，我能找到旧同事时，我们可相机号召起义。 许说：完全同意开往官桥。你们起义后和我们已是一家人，力量是强大的，敌人兵败如山倒兵员再多也是惊弓之鸟，不堪一击，望你们高瞻远瞩，为解放闽南、解放全福建、解放全中国作出贡献。 我说：是的，现在部队开往官桥时，为便于行动，打算轻装前进，所有辎重是否请派人帮运。 许问：需多少人？ 我答：约需六十多人。 许答：完全可以，你们尽管放心开拔。 最后我说：我们起义后，就在地下党领导之下了，咱们游击队消息灵通，而我们原有的情报渠道势必中断，请及时互通情报信息，。另外，为安定地方，避免误会，起义部队拟尽量集中驻扎，宿营地以外就不多派警戒部队。 许答：理应互通情报，起义后就是一家人了不必多所顾虑。让我们互相携起手来，共同战斗，前天福州已解放了，解放大军势如破竹，不久即可挥师抵达，全国很快地就要完全解放了，但我们在大好形势下也要提高警惕，防止敌人狗急跳墙，所以我们要团结一致地和敌人斗，多解放些地方，多号召一些人起义，为解放大军扫清前进的道路，让我们一齐为冲破黎明前的黑暗迎接光明到来而共同奋斗！ 洽谈后，我们立即急返龙山寺，向陈副师长作了汇报，陈感到十分满意，立即命令集合部队，亲自作了动员，庄严地宣布起义，走向光明之途。一时间全体官兵欢呼雀跃，撕帽徽、抛军帽，口号声如雷响，一致赞成起义。 起义仪式后，我们立即率部开赴官桥，地下党也已派来一百多人帮运辎重，许司令组织群众的速度之快实出我们之意料，令人佩服。 走出安海，沿途两侧挤满了人群，挥彩旗、呼口号，端茶送水，高唱革命歌曲，一路上歌声、口号声、掌声响彻云宵，犹如回到久别的故乡见到亲人一样，如鱼之得水，对比欺压人民的旧军队，群众避之三舍，真有天壤之别，如换了一个天地，令人油然兴奋无比，给起义官兵增添了无限的信心和力量。一千多人的队伍聚然挺起胸膛，以整齐的步伐向前迈进。 部队起义成功了，我们起义的夙愿以酬，这是一次多么有意义的革命行动呀 在我国解放战争中，这是一支在局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自动地向地下党起义的国民党部队，也正是蒋介石坚持内战，弄到众叛亲离的结果，在蒋家要以福建沿海作为台湾屏障的战略步署中，这是一把刺破屏障的尖刀，其客观影响大大超过一千多人的义举，使闽台并立成幻想 难怪蒋介石在知道这消息后暴跳如雷，据说吕师长在台亦因此而受累罪，对此我们深感憾然，并对吕师长遥致亲切问候。望我在台的同事，老友及侄辈，在事实许可下，能常到吕家拜候，但是这一正义行动，却使得一千多官兵觉醒，投入人民怀抱，倒向人民一边，起到安靖闽南，加快福建全境的解放历程的客观效果。 五、共同战斗 起义后，廿日凌晨许集美同志即亲自莅临官桥，代表中国共产党向全体起义官兵致以亲切的问候，并送来了慰问品，和我们握手亲切交谈。这时统计驻官桥的起义部队有一千二百多人，还有溪美约四百多人，为健全组织，提高起义号召力，经研究成立“闽南地区起义部队司令部”，地下党派黄书仁和陈文同志为党代表、陈言廉同志任中将司令、郭崇山任少将副司令、洪应百任上校参谋长、罗琳为政治部主任、王丽水为参谋处长、王文富为副官处长、周基亮为秘书长、李俊德为补给处长、陈式辉任第一团上校团长、席诚任第二团上校团长，官兵各晋升一级，士气大振，起义武器有六○炮六门、步机枪五百余支、还有卜壳枪、弹药等。 同时，向毛主席、朱总司令发了致敬电，印发了起义宣言，并号召周围国民党部队和地方部队能深明大义，参加到光荣的起义行列中来。 为尽快解放南安县城，集中起义力量，廿日午间，起义部队立即进军溪美，行至榕桥，与由南安县国民兵团付团长黄栋梁、连长郑澄波、中队长陈志诚等率领的县保安大队及搜索连、警卫一连等官兵四百多人会合，合计起义官兵一千六百多人，浩浩荡荡地向南安县城开进，同日解放了南安县城。 甘一日我们会同地下党处理县城解放后的有关交接事宜，出安民告示，接见地方人士，维持社会治安，使县城回到人民的怀抱。 为策动省保安二团起义，廿二日起义部队主力即从溪美经翔云开赴离安溪县城咫尺之间的后垵附近。该团系陈司令旧部，起义军官中许多人在该团任过职，陈司令即派曾在该团任过连长的陈式辉、陈延敏二人进入安溪县城，找到大队长陈忠育动员率部起义，又找了一些中层干部动员，他们都赞同随陈司令起义，连中校副团长卢志新也同意起义。但要求待团长肖仲光开会回来后作最后决定。不料肖回来后不同意起义，我们又派人与该团一些中层军官联系，申明大义，他们要求我们以火力压一下，他们好乘机把部队拉过来，我们经研究同意以火力迫他们起义，廿五日午后，我们派步兵包围城郊，择地形占据阵地后，即下命发射六○炮，继而步兵发起进攻，不料开战通宵仍不见对方的部队拉过来，就改佯攻为真打，展开攻击迫其起义。 正在进攻间忽报国民党交警旅在安海、官桥一带抢劫民物，强奸妇女，泉州团队奋起战斗，这于我们义不容辞，立即调动部队，迅速回师，赶到溪美时，据报交警旅已逃往厦门，为防敌人逃跑时骚扰，我们继续开拔驻扎官桥漳里村。 八月卅日，泉州胜利地解放了，许集美同志和陈言廉同志到泉州市晋见十兵团政治部主任刘培善，九月起义部队奉令开赴丰州，正式编入中国人民解放军八十七师为一个团陈言廉暂任二六一团团长、席诚仍任营长，编余干部百余人集中泉州承天寺学习一个月，去留自由，要工作者予以安排，要回家者发给八十七师起义证书及给足路费。我随八十七师王义勋政委由泉州坐小车到厦门，向廿九军军部报到，安排整建厦门要塞炮。至此325师起义人员正式成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光荣战士，为中国的解放事业继续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