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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学宣传家高文显博士

发布日期:[2016-08-16] 阅读人:1637  字号:      
高文显(1913-1991),又名泉显,号胜进,南安市水头镇埋边村人,弘一大师高足弟子,留英生物学博士,当代佛学宣传家。文显父亲早年往菲律宾谋生,母亲食素持斋为优婆夷,自小随母亲和姐姐生活寺庙里,受佛教思想的薰陶。九岁时随父在菲律宾读小学,12岁时父亲不幸病逝,回国在家乡埕边村渤海小学继续读书。初中到高中一年级就读于厦门同文中学,寄宿在南普陀寺。15岁那年,他正读初二,正逢弘一大师莅寺弘法,因缘际会,有幸与大师不期而遇。弘一大师对这个一脸腼腆,碰面不敢说半句话的小孩留下印象。高中二年级转学到厦门大学附属高中部,又逢弘一大师莅寺为闽南佛学院撰“悲智”训语,两人再次见面。1932年,弘一大师第三次到南普陀,突然问起:“以前那个小孩可好?”寺中人告诉他:“小孩已是高中生了。”弘一大师有感于时序更迭,小孩进步之大,便传见高文显,为他命名“胜进”,并赠以对联:“语言无所著,智慧不可量。”之后高文显一直亲近弘一大师,倾听教诲,结为“忘年之交”。学生时代的高文显是个血气方刚的热血青年,面对国事日非,时局垂危,他学业优异,喜欢写作,常有散文和新诗发表于厦门等地报刊,并同厦门进步青年自费出版《厦门青年作品选集》,请作家谢冰莹作序。该选集收入高文显的诗作《病》、《清醒的梦》二首。高文显还对美术、音乐、摄影乃至生物实验产生浓厚兴趣,是个品学兼优的学生。1933年,21岁的高文显考入厦门大学教育学院心理学系。从高二到大学本科六年间,高文显都在紧挨着南普陀的厦门大学就学,只要弘一大师在厦门,他便奉侍左右,得到弘一大师的谆谆指引,具体教诲。弘一大师在闽南弘法,听众受方言限制,需要一个有相应文化程度和对佛家根底有钻研的人进行闽南话口译,高文显正好是一个能胜任的最佳人选。他还常常利用时间照顾大师的生活,并为他出门引路,传递、通报、检索资料,使得大师能集中精力于南山律学的研究与弘扬上。他从大师处理日常生活事务中汲取精神教养。 高文显故里埕边村有个双灵寺,祀清代嘉庆年间两位济世向善、绝粒登仙的肉身女佛。寺宇住持是高文显的母亲宏贤法师,高文显向弘一大师举荐,大师也敬仰这两位一心向佛的灵女。在来往于厦门泉州弘法期间,多次应高氏母子之邀,到双灵寺讲经弘法。宏贤法师的寿辰,弘一大师书“无量寿佛”祝寿。弘一大师还为双灵寺题写“以戒为师”一匾,“愿一切众生悉得成佛”一条幅,可见弘一大师对高文显故里也是很有因缘的。至今双灵寺还完好地保存弘一大师居住、著述的卧室。双灵寺重修扩建时,高文显亲笔题写的寺匾、撰写的楹联、创作的壁画,还保存在寺宇里。在高文显与弘一大师的交往中,最引人注目的是在弘一大师的嘱托下为《韩偓》撰传。那是1933年10月,高文显陪弘一大师、广洽法师等往净觉寺,坐车出泉州西门外,在潘山路旁,发现“唐学士韩偓墓道”石碑,弘一大师见罢惊喜欲狂,不禁慨叹道:“原来这位与‘社稷偕亡’的诗人遗迹还在这里啊?”弘一大师少年时代便熟读韩偓的诗,探讨过韩偓生平。韩偓在国破家亡之际,避乱入闽,但他念念不忘故土,怀着一片赤子之心,写下不少忧国忧民的诗篇,被称为“唐末完人”。弘一大师经过一年多时间,搜集了许多资料,分析韩偓的性格特点,并把自己搜集的资料全部交给高文显,嘱咐他为诗人编一部传记。在大师的倡导和感召下,泉州老进士吴增向华侨黄仲训募化八百金修复墓地。当高文显告诉大师惠安松洋洞发现韩偓真迹。大师当即把韩偓的这首全唐诗没收寻的诗录为中堂。弘一大师对韩偓十分看重,在他给高文显的35封信中,就有11封指导撰写《韩偓》一书的。高文显完成《韩偓》书稿后,在排校中毁于日寇“八·一三”炮火。只好根据底稿再作整理。 1938年,高文显赴菲律宾去,从事教育工作,时日寇南进,占领菲岛。高文显在山野间避难,在颠沛流离中陆续完成《韩偓》二次稿。但弘一大师已经圆寂了,未能看到此书的完成。抗战胜利后,通货膨胀,百业萎缩,此书未能印行。1949年以后,出版部门调整,人事变动,书稿又暂搁浅。直到1984年才在台湾新文丰出版公司面世,总算可告慰大师的英魂了。在《韩偓》书中,收入弘一大师写的三篇序言,可见他对诗人赤诚的尊崇,也反映此书出版的曲折过程和不易,实属罕见。 1947年,高文显从菲律宾回国,受到南安石井教育界前辈伍远资先生赏识,与其女伍琼梨小姐结婚。1948年返菲,在普贤中学任教一年,1949年与友人创办慈恩学校,对穷苦学生不收费,利用假日演剧筹备经费维持,办了三年,当局惧其进步倾向,勒令关闭。1951年至1954年,进菲律宾大学生物系攻读,获生物学学士学位,他在厦门大学已获教育学学士,是为双学士。毕业后到三宝颜中华中学任教,先后12年,他才高博学,任课多门。1969年,他又完成在菲律宾文理研究院生物学硕士学位,1970年11月,他赴英国牛津大学修读博士学位,1971年去瑞士日内瓦演讲海兔内脏的注射方法,1976年完成博士论文。泰国的公主和日本天皇裕仁,也是研究同一种动物的。高文显还去过泰国,得到公主的盛待,并合影留念。他还同日本天皇裕仁通过信,得到回音,共同探讨海兔研究成果。在英国攻读博士生时,他已经58岁了,仍然朝气蓬勃,当他完成学业,穿起博士衣帽,已经64岁了,可谓老顽童啊!他回香港与子女团聚。1978年应广洽法师邀请,到新加坡佛教会工作,弘扬佛法。高文显的一生,是不断求学的一生,他在海外数十年,除从事教学和科研工作外,不忘佛学和弘扬南山律宗,不忘弘一大师对自己的教诲,在海外报刊上发表了《弘一大师的生平》、《弘一大师逸闻》、《弘一大师在万石岩》、《弘一大师出家学律因缘》等许多介绍弘一大师业绩的文章,让人们更加了解弘一大师,还写了《会泉老和尚行述》等介绍高僧事略和大量宣传佛学的文章。1980年他回到阔别33年的祖国,返回香港后于1985年不幸中风,1987年扶病返回故里。高文显卧病在床,听说《弘一大师全集》正着手编辑出版,不禁热泪盈眶,特嘱其女儿高芬陀小姐将久藏在香港家里的文书保险柜中的藏品,悉数影印寄来,大大充实了《弘一大师全集》的编辑。1991年农历三月初十日,高文显在故里水头埕边村高宅辞世,享年79岁。 弘一大师与高文显年龄相差33岁,高文显直接受到大师的教诲10年,在道德、文章、学业、处事乃至生活细节,都沐浴于大师的春风化雨之中,其关系正如刘质平先生所说,名为师生,实同父子。高文显与弘一大师的深厚情谊,至今仍为佛教界及世人所津津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