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悲鸿与黄孟圭之间的友情是十分深厚的。黄孟圭出生于南安六都(今洪梅乡),是清末武状元黄培松的侄儿。曾留学美国,获教育硕士学位。1925年转欧州考察。一个偶然的机会,在巴黎领事馆相识,从此,他们两人往来密切。徐曾自谓:“本生遇黄,逢凶化吉”。
当时,徐悲鸿留法已逾六年,官费停发,生活顿成问题。黄孟圭解囊相助,一方面给蒋碧微一笔钱作生活费,另安排徐悲鸿前往新加坡为诸侨领绘像。嘱咐其胞弟黄曼士要善事徐君。
黄孟圭动身回国任福建省教育厅长。徐悲鸿第一次到新加坡,住在黄曼士“百扇斋”。黄曼士乃新加坡华侨名流,颜其居为“百扇斋”,是星洲文艺界荟萃之所。徐悲鸿曾为“百扇斋”题匾云:“曼士聚扇,不厌其多,言百扇者,举成数也。辛已重阳,悲鸿题。”黄曼士收藏古董字画极其丰富,有悲鸿爱不释手者,乃不吝相赠。徐曾在《任伯年评传》一文中提及:“……(伯年画)后吾更陆续收集,凡得数十幅,精品以小件如扇面、册页之属为多,其中尤黄君曼士所赠十二页为极致。”
徐悲鸿就在“百扇斋”这美好环境中专心作画,不但为南洋侨界,还为当时新加坡总督汤玛斯爵士绘像。至翌年三月,徐悲鸿得到六七千法朗的润资,回一趟上海,买了不少给画材料和金石书画。1926年夏去巴黎,1927年4月再次到新加坡,仍在百扇斋住了三个多月后回国。
1928年7月,黄孟圭以福建省教育厅名义,邀请徐悲鸿到福州绘制巨幅油画《蔡公时济南遇难》,并为首届省美展开幕剪彩。徐悲鸿一家子在黄孟圭家里住了两个多月,《蔡》一画完成后挂于西湖紫薇厅供人参观,曾轰动一时。教育厅送润笔三千元,同时,黄孟圭还签应徐的要求,以福建官费允额送徐的学生王临乙和吕斯百留学法国学美术。
1930年,黄孟圭在上海开设黄琬律师事务所,徐悲鸿在南京中央大学艺术系执教。两人来往更加频繁。此时,徐悲鸿为黄孟圭制作了油画《黄琬律师像》,还送给了几幅吴作人、蒋兆和吕斯百等人的作品。
1934年,黄孟圭任福建省政府委员,因“闽变”被捕押至南京,深得徐悲鸿设法营救。释放后,徐悲鸿作《饮马图》庆贺。
1939年,黄孟圭在新加坡筹办敬庐学校,徐悲鸿参与筹备工作。“敬庐”校额,即徐悲鸿所书。另为黄孟圭书斋“松凤阁”题匾云:“敬庐右隅,松风习习,为狮岛最清幽之境,悲鸿幸得息游之。”其间4年整,徐悲鸿除了应泰戈尔之邀作客印度数月,马来半岛的抗日义展外,都与黄孟寺朝夕相处,可渭艺文雅集。徐悲鸿不乏有巨构精品,黄孟圭更有大量诗作吟成。徐悲鸿画《松鹰》时,黄孟圭在旁欣赏并口占七绝《秋鹰吟》曰:
扶摇直上到去端,万象萧森气已寒。
大地只余红夺目,霜枫如碎殿秋残。
悲鸿连声叫好,即书成条幅相赠,两人都钤印其上。
1942年初,因日军大举南侵,徐悲鸿匆匆转道印度回国,黄孟圭旅居澳洲。1949年5月,悲鸿的学生陈晓南自美返国,途经星洲,带回存放在百扇斋的几箱字画,瓷器。悲鸿曾函告:“昨日门人陈君晓南过星,黄兄将弟存箱皆付带到,所有瓷器皆无损坏……诚生平可记之事……。”1950年,黄孟寺当时旅居澳州,乃吟作“得悲鸿书即二首。”念念不忘往事。黄孟圭于1965年作古,享年81岁,一生称徐悲鸿为最深交。
新加坡《狮岛青年》第七期黄火若文章说:“……我们不谈徐悲鸿则已,俏要谈悲鸿,不可能忘记,黄孟圭和黄曼士昆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