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髫龄随父渡洋谋生 李光前博士生前是世界十大华人富商之一，他所控制的橡胶王国，对世界橡胶价格有举足轻重的影响。 李光前博士是我的同乡，论辈份，我该称他为疏堂伯父。先父在世时曾在他的南益橡胶有限公司服务达30年之久，并担任该公司总巡、经理等要职，因而平日耳闻目睹，我对李光前博士有深刻的认识。 李光前，原名玉昆，别号光前，福建省南安县芙蓉乡人，生于1893年。李光前的父亲李国专，初习缝纫，后易业理发，因生意不景气，嗣后又开小客栈于厦门市，亦难有起色，被迫歇业。1903年，年仅十岁的李光前随父亲自福建出洋，去新加坡谋求生计。 不肯冒姓领用毛毯 有一年秋天，侨领陈嘉庚先生率团回国慰劳，任务完成后，从厦门乘搭13港轮船返新加坡。 开船不久，气温剧降，这时寒流南下，加上刮风下雨，冷的不得了。船上都是新客，大部份是福建人，来自穷乡僻壤，他们离乡背井，准备去南洋谋生。所以衣衫单薄，冷风袭来直打哆嗦。 陈嘉庚见状，十分同情，就吩咐仓库保管员说：“你通知全船的人，凡是姓陈的，每人发给一条毛毯。”船上的旅客不管张三李四纷纷报名说姓陈，先拿一条毛毯御寒再说。 不久，陈嘉庚很高兴地到各船舱巡视，看到大家都领到毛毯御寒，很放心。可是当陈嘉庚走到船舱的一个角落时，看到一位少年人在那里打冷颤，陈嘉庚觉得很奇怪，忙走上前去盘问： “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全船的人都领到了一条毛毯来御寒，为什么你不去领？” 那少年人十分有礼貌地回答说： “我叫李光前，福建省南安县芙蓉乡人士，因为你通知姓陈的才可以领到毛毯，而我是姓李不是姓陈，所以我不敢冒姓去领毛毯。” 陈嘉庚听后，不断点头，接着说： “你很有骨气，又很诚实，这样吧，我再通知一次，不姓陈的也发给毛毯一条，你去拿吧。” 李光前听后，才高高兴兴地大步走去领了一条。 李光前这种诚实的举动，给陈嘉庚留下了一个极为深刻的印象。 船抵达新加坡，分手时陈嘉庚拍拍李光前的肩膀说，希望日后再见，如有困难，可去他的公司找他，他乐意帮忙。李光前感恩不尽，表示容后图报。 蚊子咬大放牛娃娃 童年时的李光前，因为家庭贫苦，所以他小时念私塾，每天放学后，还要替人放牛，赚几个钱，以帮补家计。 李光前到新加坡后，以他的成绩本可读著名的英华书院，但这是一所贵族学校，学费昂贵，穷人免问。李光前的父亲李国专是位穷裁缝，当然没能力让李光前念这间名校。只好退而求其次，去读一间收费低廉的英印学校。从校名就可以知道这是一间以收印度人为主的学校，学生都很贫苦，因为天气热，再加上学生穷得连买鞋子的余钱也没有，所以上课时个个赤着脚，成了赤脚大仙，放学后这些印度儿童要回家放牛或挤牛奶。李光前因在乡下放过牛，赤过脚，所以来到这间学校后，与这些印度仔相处和睦，大家有共同的语言，不久就成了好友，使少年李光前不必交学费，就精通印度话。因这些印度小友平日皆以印度语言交谈，李光前起初听不懂，但和他们交上朋友后，很快就学会了他们的语言。 这间英印学校，虽然收费低廉，但英文水准却不低。李光前勤奋学习，奠定了很好的英文基础。 这一年，李光前才15岁。 清政府在1908年派了一名叫汪视学的官员，前去新加坡与荷属印尼，招收华侨学生，李光前报考获录取，遂与40多位华人学生，赴南京暨南学堂求学。 时年19岁的李光前，分别在南京和北京念了四年书，接受了中国儒家思想和西方文明教育，大大增广了见识。 以后返新加坡，他先后在母校道南学堂和崇正学校教书，生活十分清苦，为节省一点费用，他不敢去租房子，晚上睡在教室里，将几张桌子合拼在一起，当成床来用。 为了多赚点钱，他白天教书，晚上在新加坡一间华文日报《叻报》当电讯翻译员。因那时通讯设备不发达，报上的外国新闻都是译自英文的《海峡时报》。有时李光前也把当天出版的英文报，带回住宿的教室翻译成中文。教室内没有电灯，他只好点上蜡烛，一手写稿，一手赶着成群结队的蚊子，往往工作到三更半夜。 有的教师看到这种情形，十分同情地问道：“何必这样拼命呢？你不怕蚊子咬吗？” 李光前笑笑地回答： “年轻时不拼命要等到什么时候呢？你没听说‘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这句古语吗？况我又是被蚊子咬大的，只有蚊子怕我，我何必怕它。” 这位老师只好摇摇头，苦笑着走了。 原来我们的家乡——福建省南安县芙蓉乡，位于山凹地带，树林多，蚊子也特别多，我们都是被蚊子咬大的，李光前并没有说错。 少年立志当工程师 少年李光前的志向是要当名工程师，并没有想到自己会成为橡胶大王，这个过程也可以说是阴差阳错。 在海外，一般都认为“工程师、律师、医师”这三师是最理想、最高尚的职业，而工程师又排在三师之首。受时尚影响，李光前便选定工程师为终身职业。 为实现这一理想，他负笈南京暨南学堂时，专攻数学、物理、化学，并取得了优异的成绩。 他从中国返新加坡后，执教一个短时期，于1912年考入新加坡英国殖民地政府测量局主办的绘测学校，进行半工半读。 李光前在测量局的薪金是每月8元新加坡币。但其工作是十分艰苦的。他每天清晨5时左右就起床，6时集合，不论刮风下雨，或烈日当空，他都要去测量马路和河流。下午，就在测量学校内绘图或上课，晚上则要做作业或温习功课。同时，他还修读美国大学的函授土木工程学。 1914年终于修完三年课程毕业。 1914年福建籍富商庄希泉很赏识李光前，希望他能转入商界发展。但李光前当时在测量专门学校做学员时根据学校规定，每位学员在入学前，皆要签署一份合约，注明学员在毕业后应替政府服务5年，否则，应赔偿一笔数额甚巨的费用。庄希泉求才若渴，他替李光前付出这笔赔偿金。李光前就在这家设在新加坡牛车水的“中华国货公司”任英文财库及处理一些采办与交涉等事务。 因当时中国货品质不佳，经营十分困难。李光前在国内念过书，获悉中国的教科书尚未打进南洋市场，而南洋的华侨子女对学中文颇感不便，于是李光前极力主张引进中国教科书，使国货公司扭转了劣势。 投入橡胶王国行业 1916年的一天，天正下毛毛细雨，李光前下班后，在街边大摊档吃晚饭，这时，陈嘉庚也冒着雨来买宵夜。当陈嘉庚买完食物包好后，雨越下越大。陈嘉庚的汽车停在附近，他没带雨伞，无法去驾车，正在着急。李光前是认得陈嘉庚的，他忙递去一把雨伞，陈嘉庚是性急之人，拿了雨伞头也不回就说：“明天到我的橡胶公司去取回吧。” 第二天傍晚，李光前在中华国货公司收工后，前来陈嘉庚的办公室拟取回雨伞。陈嘉庚忙招呼他坐下，并感谢他借伞之情。 两人在办公室内边喝茶边聊天，李光前才谈起他当新客在由厦门来新加坡的轮船上，陈嘉庚赠毛毯帮他御寒之事，至今尚感激不尽。陈嘉庚恍然记起，并大笑着说：“你说你不姓陈，所以不拿毛毯。后来我改变主意说不姓陈也可以拿，你才拿了。”接着陈嘉庚又说当时想请他来橡胶园做工，为什么没有来。李光前回答说想多读点书，可赚多一点钱。陈嘉庚点头称是。 他们谈得正高兴，突然办公室外有人大吵大闹，有一位经理忙进来汇报，说有一个西洋人叽哩咕噜走进来，不知说什么，他们没人听懂，不让他进来，他便大吵大闹。陈嘉庚忙和李光前走出去看个究竟。 那个外国人看到陈嘉庚，知道是老板，又叽哩咕噜了一遍，全公司的职员因听不懂，都鸦雀无声，陈嘉庚正感到为难，只见李光前从容不迫地走前去跟那西洋人叽哩咕噜了一番，那西洋人猛点头。李光前才走过来跟陈嘉庚说，刚才那位是美国商人，他要查询购买橡胶的情形和手续。 原来那时的国际橡胶市场，都控制在英国人手上。英资集团在马来西亚拥有面积庞大的胶园，橡胶交易主要由几家英资公司所垄断，所以胶价的起跌都由英国人的橡胶集团操纵。美国商人不满英国洋行从中取利又诸多阻难。就前来新加坡开设分行，拟直接向马来西亚商人购买橡胶。 陈嘉庚早就有意跟欧美商人直接进行橡胶买卖，现在美国人亲身前来探询，正是求之不得，但又苦于没人会英文。现在看到李光前精通英文，他有意罗致李光前在自己的橡胶公司内服务。 陈嘉庚和庄希泉是多年好朋友，陈嘉庚就把此意向庄希泉提出，庄希泉这时业务已上轨道，他也认为把李光前留在店里是大才小用，所以有意成全陈嘉庚的美意。 当他把陈嘉庚的美意转达给李光前时，李光前竟断然拒绝。原来当地华人有个传统观念是知恩图报，李光前认为庄希泉有恩于他，实在不便跳槽。但庄希泉却苦口婆心地劝告他，说陈嘉庚是他知己朋友，为陈嘉庚服务，也等于为他服务，并讲了一套“浅水难养蛟龙”的道理。李光前只好应承了。 李光前进入陈嘉庚的谦益公司负责橡胶出口业务。他在工作期间，不耻下问，勤奋好学，很快就掌握了橡胶生意的知识。并打通欧美市场，对谦益公司的业务，作出了巨大的贡献。 陈嘉庚在他日后的回忆录中称：在1917年到1920年期间，谦益公司每年的盈利皆在80万到100万之间。 这巨大的盈利与李光前的贡献是分不开的。 陈嘉庚选作大女婿 陈嘉庚的长女陈爱礼，芳龄17岁，正在庄希泉太太余佩皋女士当校长的南洋女中念书。他看到李光前年轻有为，有意把长女匹配给他，但又怕李光前拒绝，自己下不了台。 陈嘉庚把这意思跟知交、华商银行董事薛武院提及。薛武院又是李光前的好朋友，他拍胸口说这事包在他身上，他愿当月老。 薛武院一出马，果然不负所托，撮合了这门亲事。 1920年李光前时年27岁，刚好在谦益公司服务4年，就跟陈嘉庚17岁的爱女陈爱礼结婚。他们的婚礼是在新加坡道南学校举行，证婚人是厦门大学校长林文庆博士，薛武院和薛中华分别任男女双方的介绍人。 成为陈嘉庚的女婿后，陈嘉庚将谦益公司的一切橡胶业务，交由李光前管理。 集资购下虎山胶园 李光前虽然在新加坡，但他的发迹却是在大马。他手创的南益橡胶公司，其发祥地原来就在人杰地灵的麻坡。 李光前在麻坡开设南益橡胶公司时，橡胶价格维持在每磅四、五角的高水平。因为只是进行买卖及加工，盈利不大。所以李光前打算买胶园，一来不怕胶液来源短缺，另一方面又可以取得更高的利润。 就在李光专有意买胶园时，一位在麻坡居住的英国种植家，想返祖家，打算将他拥有的一段橡胶园廉价出售。这块橡胶园有1000多英亩，只卖10万元，每英亩不到100元。当时每英亩的橡胶园价200元，地点适中、交通方便的，每英亩卖到三，四百元。 李光前在麻坡巡视业务时，获悉这消息，马上去参观这片橡胶园，并与这位英国人的卖主会晤，细问详情。这位英国籍的园主看李光前有诚意购买，认为价格和付款条件可再商量，尽量给予优惠。 李光前听后，很高兴地于当晚赶回新加坡，并向岳父陈嘉庚汇报，表示有意购买这块橡胶园。 陈嘉庚性格爽直，听后便大声责骂李光前：“你跟我做了十几年橡胶，这点常识都没有吗？这块橡胶园众所周知是没人要的，其原因是山上有老虎，曾吃掉割胶的工人，工人不敢上山割胶，橡胶园也变成荒山了。” 李光前给岳父训了一顿，低头不语，忙递上茶水，等岳父气消了才发表自己的见解。 李光前解释说：英文报刊有报导，政府有意在这附近开公路，发展麻坡的事业，公路一开，车来人往，老虎自然绝迹。 陈嘉庚仍然不相信这种内幕消息，仍对李光前说：“这件事讲了多年，整天说要开路，也只是讲讲而已，并没有行动，这片胶园不必买了。” 岳父不支持，资金成问题。但李光前信心十足，他认为买这块胶园可赚大钱，他的根据是：当时一磅橡胶是5角钱，一英亩胶园每年可产一担橡胶，可卖50元。1000亩橡胶，每年有5万元收入。扣除工人、肥料及杂费外，10万元的成本，在三年内可连本带利收回。 于是李光前下决心筹钱，出售自己拥有的华商银行股票，并到处东筹西借，才凑了8万元，尚欠2万。 李光前拿着钱去找卖主，照直说只筹到8万元。这位英国人急于返英国，又苦于橡胶园久不脱手，怕“老虎吃人”之事传到光前耳里，光前会反悔不买，所以同意先收8万，剩余之2万分期付款，当时并不盛行分期付款制度，这优惠条件，也使李光前大吃一惊。最后，双方到律师楼签署买卖合约，各得其所，完成了这笔交易。 这片胶园转到李光前名下后，李光前将之取名“芙蓉园”，以纪念他的出生地福建省南安县芙蓉乡。 果不出所料，不久，政府就在这座胶园附近兴建公路。胶园价格暴涨两三倍，后来有人出价20多万欲向光前购买，但光前不卖。 公路开辟后，老虎的踪影不见了。 新加坡和马来西亚华侨流传着李光前煞气大、鸿福齐天，连老虎也怕他的故事。 最后有人出到40万。这价钱太吸引人了，在不到一年的时间赚了30万，李光前才把这块胶园卖掉。大家都称赞他眼光独到，正应了那句成语：“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二) 何妨摸摸老虎屁股 老板向属下职员发脾气的事，我们就听得多了，而职员向老板发脾气的事，却少见，除非你是不想干，才跟老板顶撞。这里却有一个职员向大老板大发脾气的故事。其结果并不是职员被炒鱿鱼，而是老板被闹得服服贴贴。这也体现了李光前任人唯贤，礼贤下士的作风。 话说三十年代，新加坡出现了一位青年律师，名叫陈森茂。他精通中英文，又能说闽南话。在法庭上则以标准英语依法力争，在市议会则为市民利益侃侃辩论。 中国抗战开始时，陈森茂曾以“尽先采用大英联合帮产品”为词与叶平玉协力推翻新加坡市政府购用日本洋灰的议决案，因而轰动一时，李光前十分赏识他的才干，聘为经理。其薪酬打破南益橡胶有限公司有史以来聘请职员最高薪酬的记录。而且公司所有契约和其他重要文件，均由陈森茂拟定，再呈报李光前批准实施。 李光前一向办事的作风是瞻前顾后，非常小心，所以陈森茂送来的文件，常遭删增一些字句。殊不知这类文件有一定的格式，不便随意更改。 有一次，陈森茂送上的文件又遭到删改的命运，他对这种做法十分反感，便匆匆走到李光前面前，把文件往桌上一摔，说道：“先生因为我懂法律才用我，如果你觉得自己比我高明，你就自己去起草吧！” 李光前听后并不生气，而且笑着解释说：“我只不过是提一点意见，供你参考而已，请不要误会。” 从此，李光前便让陈森茂全权处理有关法律文件，不加干涉，因而双方合作愉快。 经理耿直坦率，老板大量识才，实在难能可贵，这件事在新、马地区一时传为佳话。 全力照顾职工生活 在商业社会中，做老板的碰到一个十分头痛的问题，就是职员不能久留，一有机会便另谋高就。其实解决这问题并不难，只要待职员好，又待遇好，大家都会久留。但这种事情讲是容易，做起来就有困难。有不少的老板抱着“又要马儿跑得快，又要马儿不吃草”的作风，那马儿当然要往外跑了。 李光前走向成功之路，是与他有一大批忠心耿耿的职员的努力分不开的。 李光前属下的南益橡胶有限公司采取终身雇佣制度，职工过了55岁后仍可在公司内服务。不过，对于一些年迈又体弱多病的职工，该公司会要求他们退休，安养天年。在退休后，每位退休员工每月可拿离职时的一半薪金。 为了照顾员工的福利与退休后的生活问题，南益集团在1951年开始，就实行雇员公积金制度，较新加坡政府于1954年施行公积金政策，早了三年。南益这项退休金制度，并不叫公积金，其名称为“保养金”。在保养金制度下，南益雇员每个月从薪金中扣出5巴仙(一巴仙为百分之一)，资方出10巴仙。每个月收到的保养金，存入一个银行户头，由各行政区的总经理保管，退休时全部发还。 为了使职员对公司有归属感并提高工作效率，南益在1950年，因公司该年取得巨额盈利，就从盈利中拨出20巴仙，作为职员的年终花红。普通分行或胶厂经理，该年获得的花红都有三五十万元，花红最多的将近三百万元。因为当时屋价和地价相当低廉，这些南益职员领到巨额花红后，将之购买土地与产业。现在这些地皮与产业价格飞升，许多南益职员已成为百万富翁。甚至有的跻身亿万富翁行列。 自1947年南益复兴工作完成后，经理级职员月薪在1000至2000之间。后来，因物价上涨，通货膨胀，南益的职工薪金也随物价加以调整。现在，南益经理级职员的起薪已有3000元，每位经理由公司供应一辆汽车，汽油与医药费由公司负责。 南益并不采取开除职员的政策，除了该职员舞弊营私，或是犯下极大错误，公司才会叫他自动辞职。不过，如果一间分行连续三年亏损，这位分公司的经理被认为无能，他只有一条路可走，就是另谋高就，自动辞职。那些胶厂或栈房的负责人，如果三个月都连续出现赤字，也会被调职，由新人接任，以便找出亏损的原因，以求补救。 各地的南益分公司在获利后，将拨出20巴仙的盈利作为该公司职员的年终花红。因各分公司盈利不同，所以职员红包大小有别。为了使自己年终红包大份，各职员只有鼓足干劲。有些盈利极佳的职员，年终花红等于他们三年至五年的月薪总和，皆大欢喜。 在南益公司的人事管理与雇佣政策中，最值得一提的是“居者有其屋”的措施。在这计划下，南益属下的每一位职员，都拥有自己的房屋。 根据此居者有其屋计划，南益以免息贷款方式，将大约三年的薪金总额，借给职员购买房屋，屋契的业主是南益的名字。然后在每年年终花红中，将该位职员花红扣除一半，作为偿还公司的房屋贷款，直到偿还为止。在此贷款计划下，职员的每月薪金并没有受到影响。 当有关职员离辞时，则需将房屋贷款一笔还清，公司才将屋契转名给该职员。这也是约束职员的一种方法。因为多数职员无能力偿还此笔款项。 不过，在南益服务的职员，因待遇佳，花红厚，又在人人有其屋计划下受惠无穷。所以南益职员常以福建话说：他们都是南益最忠坚的份子，大家都是“打死不走”的人马。 李光前对属下“讲心又讲金”的政策取得巨大成功。 放手让职工去创业 在商业社会，大公司都希望自己的职员专心一意在自己公司尽忠职守，如果被发现他们一方面拿公司的薪酬，一方面又搞自己的生意，老板定不高兴，轻者警告，重者炒鱿鱼。 但李光前却反其道而行之，南益公司的职员有足够的资金者，自己想搞点买卖橡胶的小生意，他也允许。李光前认为只要跟南益的业务没有相抵，他也赞成南益职员自由创业，此举与南益不但不会冲突，还有相辅相成的作用。 李光前把这种策略称为：“我走我的阳光道，你走你的独木桥”。 李光前自比“阳光道”，是因为他的资本大，走起来四平八稳，快速无比。而职员创业的小公司，充满风险，肯定走不过他快，也正如做生意一样，商场上是斗不过他。但走独木桥也有个好处，可锻炼人的意志，培养独立性。此外，橡胶是一种野生植物，不单“阳光道”旁有生长，而那些偏僻山野也有生长，李光前的“阳光道”无法开到那里，但小职员却能在那里架“独木桥”，可见其灵活性。李光前的这一政策，就使职员办的胶厂象雨后春笋般地在新、马各地开办起来。 李光前还充分理解中国人有一种美德，就是“知恩图报”，他跟那些跟他一起打天下的老功臣，名义上是雇主和雇员的关系，私下却亲如兄弟。李光前在作出决策时，亦事先跟这些高级职员商讨，然后才作出决定。李光前的三位哲嗣成义、成智、成伟，亦对这些父执辈的南益老功臣，以礼相待。在一些重要问题上，也往往征求他们的看法和意见。 所以这些南益高级职员，在从事私人橡胶业活动时，表面上是跟南益互相竞争，事实上，乃辅助南益的业务。因为南益职员创立之公司的活动领域与业务范围，都是致力于南益力所未及的边远或偏僻的山区。 为报答主人深恩，南益高级职员在自图发展时，也心在南益。当李光前认为这些职员创办的公司，应归入南益集团内，以便集中人力和财力经营与发展时，他们毫不犹豫地将之归入南益集团内。 所以，李光前在不妨碍公司业务的情况下，放手让职员去创业，一方面是让职员可施展他们的抱负与才华，另一方面也能弥补南益未能兼顾之处。最后，这些职员创立的公司，皆在李光前大一统的形式下，投入南益集团的怀抱，成为南益集团的一个成员。“三国归曹”使南益更为壮大。 赏罚分明深得人心 出售“芙蓉园”后，于1928年8月30日，李光前自组南益橡胶公司。创业初期，他非常勤奋，以身作则地带领工人工作。他每天凌晨四时半就出现在胶厂，身穿一件背心和黄色斜纹短裤，脚穿长筒袜和运动鞋，亲自指导工人工作。 周末时，他还是亲自去麻坡，视察该地橡胶买卖与烟房工作情况。 有一次，李光前在星期天前往巴生巡视一间胶厂。因事先没有通知有关经理，他独自一人抵达该胶厂时，只见铁门深锁，只有一位守门的印度人在值勤。他叫守门人开门让他进去，但被拒绝了。 李光前对守门人说他是新加坡的老板，特来巡视，请他开门，让他进去。这位守门的印度人打量一下李光前、看他衣着普通，乘的又是一架福特牌的老爷车，与亿万富翁的身份差之千里，态度突变，严厉地说：“经理下令，除厂内住宿的职工外，其余的闲杂人等，一概不准进入厂内。” 守门人在下逐客令时，还警告李光前说：“如果你不赶快离开，我就要报警说你冒充南益公司老板，叫警察捉你去吃皇家饭。” 李光前听了，哭笑不得。正在进退两难。这时刚好有位职工冲凉后出来，看到公司门前泊一辆车，他好奇地走过来一看，原来是李光前，忙叫守门人开门让老板进去。 守门人一听果然是真老板，慌忙把铁门打开，还吓得胜青唇白地跪在光前面前请他原谅，他怕被光前炒鱿鱼。因为当时从事守门的印度人，认为被资方炒鱿鱼是一种奇耻大辱。 李光前不但不开除他，反而大赞他忠于职守，服从经理的指示，并从袋中拿出一张十元钱钞票作为赏金。 李光前赏罚分明，深得人心。 爱聘用中学生 南益集团的管理特色是中西合壁，它聘用的职员，都是念中文的高中毕业生。在大约3000多位职员中，绝大部分都是中学生，而大学生及专业人士极少。 南益集团目前已发展成为一间资金百亿元的跨国公司，业务遍及橡胶、棕油、黄梨(菠罗)、银行、地产、建屋与股票投资。该集团除了在新加坡、马来西亚、印尼与泰国设有分行与拥有四十多间胶厂与棕油厂外，尚在香港、英国及美国设有分行。李光前采用华人传统方式，再加上现代化西方管理实务，使之井井有条。 南益聘请职员，采取华人固有的介绍人制度。因为介绍人跟待聘者较熟，了解其为人和家庭背景。 李光前虽日理万机，但对聘请新职员却极为重视与谨慎，有人来应征，他必定亲自面试。李光前有他的一套相人术，在交谈应对之时，就了解此人的能力与才智，并将有关评语记录下来。 有一次李光前在面试一位应征者，面试时李光前问他小时候是否喜欢爬树？是否有偷采过别人的番石榴或红毛丹之类的水果？ 那位新人为表示诚实，一口咬定说没有。李光前直斥他说骗话，接着指指他手上被树枝弄伤的疤痕，证明他小时候一定时时爬树。至于偷采别人的水果，李光前说没有一位小孩子不偷采人家的水果的，他自承小时候也是如此。这位新人听了李光前的一番说话，佩服得五体投地，忙承认手上的疤痕的偷采邻居的红毛丹时被割到的。 李光前见他坦白，仍然聘用，并告诫这位年轻人说：“在南益工作一定要诚实，不能骗人。” 李光前观察入微和明察事理的作风令人佩服。 李光前退休后，他的长子李成义担任南益集团的总裁，他也继承李光前的传统，聘用新职员都是由他亲自面试。 李光前爱用念中文的中学生是因为他认为从事橡胶业，中学程度已应付自如，大学毕业生在南益工作，乃大材小用。秤橡胶、验胶汁、熏胶与烟片分等级这些工作，中学生已绰绰有余。因为当时大学生较少，受过高等教育者皆抱有一种士大夫观念，不愿屈就，也不屑与肮脏无比的橡胶为伍。他们也不易于跟那些没有受过教育的劳工接近，形成一种隔阂。 这就形成南益职员都是中学生的局面。 李光前主持南益公司，提出以“诚实、信用、严明、谨慎”为办事的八字真言，使南益公司执胶业之牛耳。 创办华侨银行经过 (三) 李光前成为陈嘉庚的女婿后，陈嘉庚将谦益公司的一切橡胶业务，交由李光前打理。 1923年8月10日，陈嘉庚将100股华商银行股票出售给李光前，于是李光前被选为华商银行董事。 新加坡华商银行(CHINESE C OM MERCIAL BANK)截至1923-12-17日为止的股东名册中，该银行董事主席陈嘉庚拥有华商银行275股(每股面额100元)，如今售给李光前100股后，陈嘉庚尚有175股。 30岁就成为华商银行董事的李光前，他的社会地位大大提高。他在1926年再购入华商银行股票100股，使他拥有该银行股票200股。 不过，当李光前急需现款购买麻坡大园丘时，曾在1928年4月28日将其中的100股华商银行股票卖出。可是，在同年8月7日，陈嘉庚却把手中所余的175股华商银行股票，全部转售给李光前。所以李光前在1928年已拥有华商银行275股股票，成为第一大股东。 1930年世界经济大萧条发生时，新加坡多家华资银行倒闭，华商银行也岌岌可危。为了挽救华商银行，李光前提议华商银行和另外二家小华资银行合并，这两家银行是和本银行和旧华侨银行，集中财力和人力，这家新银行就是今日财雄势大的华侨银行. 三家银行合并成华侨银行后，李光前出任副董事主席。到了1937年，他被选为董事主席，一直到1964年因病辞职为止。李光前担任了27年的华侨银行董事主席。 李光前逝世后，华侨银行董事主席一职由其幼子李成伟担任，李成伟之所以成为闻名世界的超级大富豪，是因为他拥有新加坡华侨银行百分之十的股份，总值六亿七千五百万美元。新加坡华侨银行享誉东南亚，它的股票市值比美国银行还要高。 李成伟已成为金融大王。但认识他的人仍然不多，可以说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他很少亮相，不喜欢炫耀，不必说在国外，就算在新加坡，如果李成伟在街上走，也很少人会认得他。 李成伟今年61岁，他是加拿大西安大略大学的工商管理硕士。李成伟有句名言是：“我喜欢过着与世无争的淡泊生活。” 重视经济资讯效用 南洋胶商多是现买现卖，套取近利。但李光前十分注重国际行情，不惜投下巨额电报、电话费。 李光前在创办南益公司时，已经对国际信息非常重视，他在世界经济大萧条将近尾声时，已了解到经济将复苏及政府不久将限制胶产，所以他及时以低廉的价格，收购被银行接管的陈嘉庚产业，使他在短期内，因胶价回升而获巨利。 此外，他充分利用电话和电报的快捷途径，与国外买家联系，以争取好的价格在国际市场销售。 李光前每天清晨五时至六时之间，一定要由新加坡打电话到吉隆坡，询问全马各分行橡胶的实况及囤胶量，然后才研究国际政局与经济状况，以决定要售卖多少橡胶出去。 在新、马华人机构中，最先使用电脑的，是李光前属下的南益公司。南益是1952年率先使用电脑的首家华人商行。 南益集团采用电脑，是李光前的长子李成义倡议的。李成义在留学美国时是念经济和工商管理，他自1946年学成返回新加坡后，就在南益集团任职，协助父亲做生意，两年后他出任南益集团的董事。 为了要更快捷与详尽地了解国外的行情，以及集团内的囤胶与其他行情，李成义建议采用西方最新发明的电脑，使公司的管理与行政更趋现代化。此建议获董事局接纳。公司实行电脑化后，公司的管理更趋完善。 煮酒论英雄他第一 在一次宴会上新加坡几位著名大富豪“煮酒论英雄”。有一位说：“在韩国战争以前，新加坡和马来西亚的大富豪，陆运涛被公认为第一。”在座无人表示异议。 那么，韩国战争以后，直到六十年代，是谁首屈一指？陆运涛已经逝世了，遗产分散，已无昔日雄风。而韩国战争期间，新加坡和马来西亚各橡胶厂，好象在印钞票一样，个个飞黄腾达，而新、马最大的橡胶企业，首推李光前的南益橡胶有限公司，所以称李光前是新、马第一大富豪，是没有人会反对的。 生活严肃而有爱心 在这世上，凡是有钱人，大多喜欢醇酒美人，拥有三妻四妾是平常事。 但李光前私生活很严肃，他坚持一夫一妻，以身作则，给后代作了很好榜样。他每天早睡早起，数十年如一日，两代家中，连麻将牌都绝迹。 李光前夫妇待人彬彬有礼，可是最怕繁文缛节和无谓的应酬，儿女婚姻大事，从来不惊动朋友。夫妇两人也都未曾做过大寿。 李光前平时处事高瞻远瞩，很注重民族和睦关系，对外族的慈善、公益事业，他很早就一视同仁。面面俱到。当新加坡和马来西亚提倡学习马来语时，不少华人都忽视，但他虽已七十高龄，仍决心学习，一面聘请马来人教师授课，一面听广播，所以李光前受到新、马各族人民的敬重，并非偶然。 李光前一向抱着“取之社会，用之社会”的理想，平生热心教育与公益事业，对国内外学校及慈善福利事业常有巨额捐款赞助，如捐助新加坡南洋大学叻币100多万元，捐助马来西亚大学叻币50万元。 第二次世界大战后，著名的英国剑桥大学生化教授李约瑟，在王玲教授帮助下，出版他毕生巨著《中国科学技术史》，得到李氏基金会捐助几千英榜。这虽然数目不大，但意义却是十分重大的。 由于李光前热心公益事业，在商界和社会上声誉日高。1957年9月，荣获马来西亚柔佛苏丹颁赠“拿督”，后复荣膺最高元首颁赠“丹斯里”尊衔。1958-10-25日，马来亚大学授予李光前名誉博士学位，1962年出任新加坡大学第一任校长显职。 亿万富翁自奉俭朴 李光前博士抱着“取之社会，用之社会”的理想，对公益事业动辄十万、百万捐献都在所不计，而他个人生活却很省俭。 第一次世界大战时，新加坡的有轨电车每英里头等车票是五分，二等两分，三等是一分钱。坐三等位的都是劳工阶层，李先生每次都坐三等位。有些商界朋友本来是坐头等或二等位。论财富他们和李光前比只能算是小巫见大巫，一看李先生坐三等位，自己颇感奢侈，坐立不安。他们每次坐电车时，都要伸头看看，如李光前不在，他们才敢坐头等位。 那时，李光前夫妇的住宅是陈嘉庚赠送的，来访客人发现楼中所用的茶匙竟是每只只值一分钱，大感意外。 平日李先生对衣食很随便，爱吃粥，有时去视察分行，连隔夜“炖猪脚”、地瓜粥他都吃。 1965年初，他去上海看病，医生诊断时发现他营养不足，世界有名大富翁，却患营养不足症，这也是奇事。 也是这一年的春天，他在返故乡的途中。住在泉州市华侨大厦，我和先父蒙邀与他共进午餐，吃的是地瓜粥，桌上四道家乡菜：酱瓜、酸菜、炒花生、腐乳。看他吃得津津有味，至今尚印象深刻。 热爱祖国坚持抗日 李光前身居海外，心怀祖国、故乡，坚决反对日寇侵略中国，反对法西斯的侵略战争。1938年，日寇在山东省制造“济南惨案”，爱国侨领陈嘉庚先生在星马组织“山东惨祸筹赈会”，并任会长。李光前及夫人都积极参加，光前任董事并认捐款项；“七七”事变后，陈嘉庚在新加坡组织“南侨筹赈总会”，每次发动募捐或推销公债票活动，常由李光前偕挚友叶玉堆认捐一大笔款，起带头作用，以收宏效；新加坡沦陷后李光前避难美国，1943年，给盟军的军政人员讲授过东印度的地理和风土人情的课，为盟军做好反攻准备作出了贡献。 年青的李光前早年还加入孙中山的同盟会，以实际行动支援革命活动。 创办教育造福桑梓 李光前自幼喜爱科学，长大后他了解到中国的落后贫穷是科技不发达所致，因此明白要救中国就必须办教育发展科技，特别是受岳父陈嘉庚毁家兴学的思想影响，一生为祖国的教育事业作出了巨大贡献。 1934，陈嘉庚在星马的公司收盘后，厦门大学和集美各校历年经费都得到他的大力支持。1949年国民党退到台湾后，两校的校舍遭其数度轰炸，李光前闻讯，于1951年汇来600多万港币修复并扩建厦门大学的部分建筑，包括建南大礼堂、图书馆(成智楼)、生物馆(成义楼)、化学馆(南光楼)、物理馆(南安楼)、厦大医院(成伟楼)、作为师生宿舍的芙蓉楼四幢、丰庭楼三座、国光楼三座、竞丰饭厅、游泳池以及有可容两万观众看台的体育场等。建筑面积达59095平方米，使厦大面貌焕然一新。 抗战前，李光前曾想在家乡芙蓉乡办教育，因无妥当人选而中止。 1937年6月，李光前委托陈村牧、伍远资及笔者的父亲李五香三人主持在芙蓉乡办教育事宜。三人不负重托，协助李光前先生在其家乡福建省南安县梅山芙蓉乡创办了“国专小学”，包括山美第一分校、榕溪第二分校、董山美第三分校、金淘第四分校。当时四所小学学生数达310人。为了扩大家乡的教育事业。又于1943年秋创办国光中学。由于抗日战争非常时期，侨汇断绝，经费困难等原因，学校规模得不到发展，初时仅有教员7人，学生160人。 1949年10月1日，新中国诞生了，身居海外心向祖国的李光前先生派出了他的得力助手李五香先生由新加坡返国，扩建国光中学。至1954年，在方圆500多亩的山坡上，共建造25幢平屋和楼房，建筑面积达50959.90平方米。校园中心的新华楼高达四层，作为教师和学生的宿舍；并建了科学馆，馆内有理化、生物等实验仪器和实物模型、标本、挂图万余件；图书馆有近五万册藏书；还建有可容纳6000观众的体育场。在办好国光中学的同时，又扩建了国专小学及国专幼儿园。 为了保证师生的健康，还把原来的校医务室扩充为国专校务处，并于1952年秋正式成立国专医院，服务当地的村民和师生。现该院已办成全省著名的晋江地区肿瘤医院，向医学尖端挺进。 同时，修建了国专影剧院，进一步充实、提高了乡村文化生活。还修建了校董会会址五爱楼及芙蓉桥等。 李光前数十年如一日，为家乡的教育事业费尽心思，终于在1956年建成了一个从幼儿园、小学到中学，具备医院、影剧院等的完善的文化教育系统，总建筑面积达73500平方米，建筑费及事业费达500多万元。现在国专幼儿园有6班，分成大、中、小班；国专小学学生数千人，是全区重点小学；国光中学初、高中学生计2500多人，是全区重点学校；1979年还附设了大学专科5个班级。学生来自南安、晋江、泉州等县(市)，还有千里迢迢从海外归国求学的侨生。 对国光中学，李光前始终非常重视，先后几次在香港、新加坡召见经办人伍远资、李五香先生了解建设情况，商议解决问题的办法，1965年回国诊病期间，还亲临学校视察，谆谆勉励教师们认真从事教育工作，鼓励学生勤奋学习，将来更好地为社会服务。 中医治癌奇方传世 李光前因过度的操劳，1964年底至1965年初，因身体不适在新加坡入院检查，医生初步诊断患了不治之症——肝癌。有的人估计他捱不了3个月。李光前遂去香港玛丽医院施行手术。该院王教授告诉其家属说：“这种病有重发的可能，以先生高龄，恐怕不堪手术。”就医后情况并不乐观。当他欣悉在国内癌病有治愈及控制发展的先例，决定回上海就医。 李光前抵达上海时，恰逢全国中西医专家云集一堂，开癌病研究会。他们对李光前的到来深表欢迎，对他的病情格外关切。经专家复查，证实所患确是肝癌无疑，乃公推两位中医高手开药方。服药两、三星期，即觉病痛递减，胃口大开，体重增加，精神焕发。未及三个月，痼疾若失，乃回新加坡休养，遵医嘱减少操劳、继续服药。两年内，旧疾未复发，经医生检查证明已痊愈。他对祖国精湛的医学技术，惊赞不已。新加坡、马来西亚各大报均以大标题报道了这消息，所开的两剂药方也发表出来，此事传到欧美许多国家，引起了医学界奇迹般的轰动。 周总理接见礼遇有加 李光前回国观光及医病的事给周恩来总理知道了，周总理在百忙中打电话邀请李光前夫妇到北京参观游览。四月底，李光前夫妇及子女一行乘坐中国民航专机抵达北京。前来迎接的有全国侨委主任廖承志、副主任庄希泉、庄明理等人。 5月1日，周恩来总理在人民大会堂接见了李光前先生夫妇及随行人员。周恩来紧紧握着李光前的手，高度赞扬他热心公益，为祖国教育事业作出了巨大贡献，还亲切地询问了他的病情。会见时在座有全国侨委副主任方方、庄希泉等。整个会场气氛热烈。会见结束时，宾主一起在题有“万古长青”的松竹梅大幅屏画前合照留念。李光前夫妇分列周总理两旁，留下了珍贵的历史镜头。 李光前先生于1976年6月在新加坡逝世，亨年74岁。在他逝世时，新加坡报纸以“大实业家与慈善家李光前博士逝世”为题，大篇幅报道这一噩耗，高度评价他的一生。当地建了一座纪念馆，介绍他的生平事迹，留芳百世。 股份分配都有文章 南益公司是1928年创立，创始人李光前于1967年逝世时，南益集团属下有26间子公司。李光前哲嗣成义，成智、成伟掌舵后，南益集团旗下的子公司与附属公司数目增至40多间。 创立南益的李光前，是在华人新旧观念中成长与奋斗并崛起的人物，当然也深悉华人富不过三代的原理。因此，在1951年7月30日他召开特别股东大会，通过发行面额一元的管理股共4万股。管理股除了南益一位董事李成宗拥有200股之外，其余部分由李光前与其儿子拥有。当李光前于1964年往中国医治肝癌之前，才将其管理股转让给他的太太。 南益的管理股跟普通股最大不同之处乃是南益董事是由拥有管理股东大会决定的，管理股在选举董事时每股拥有4票，而普通股每股才有1票的投票权。 李光前这种做法，是为了确保南益集团永远控制在李氏家族手中，以防止子孙将南益股权出售，使南益落入外人的手中。 目前，李氏家族拥有南益集团逾99巴仙的股份，外人在南益集团中之权益尚不足一巴仙。在李氏家族占有的99巴仙股权中，李光前占了大约一半，即48巴仙。其他的大约51巴仙南益股份，则由李光前分配给他夫人、三位儿子和三位女儿拥有。李光前夫人在南益集团之股份占二份，儿子每人占一份，女儿每人则为半份。 为了避免一般华人公司所发生的老板一手抓权，一手抓钱的弊病，南益集团采取拥有权与管理权分开的制度，李光前的三个儿子是董事成员，女儿则不参与公司的决策。董事会决策要获得全部董事同意才能通过。而三位儿子也各人有各人的职权。长子成义是南益集团与李氏基金总裁兼负责橡胶业务，次子成智主持黄梨业，银行与股票投资则归给幼子成伟处理。 为了杜绝南益走向溃散及子孙变卖家业，李光前在1964年，将他名下全部南益股权，悉数捐献给李氏基金会。所以李氏基金目前是南益集团最大的股东，在南益股份中占了逾48巴仙。李氏基金是一个法人性质的信托基金，没有人可以变卖其资产。这样，差不多已确保南益集团不会在分家产时瓦解。 李光前在1951年就成立了“李国专助学金”以纪念他的父亲。到1952年，才将之易名为“李氏基金”。这个李氏基金在施贫济老，兴校助学方面，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根据美国商界权威杂志《福布斯》今年最新一期评出世界十大华裔富翁，其资产均超过10亿美元，其中居首的是资产估计达22亿美元的台湾长荣海运集团负责人张荣发；居次位的是印尼华裔富翁林绍良，有资产20亿美元；资产超过10亿美元的有：台湾的王永庆、蔡万霖、辜振甫、徐有痒；香港的李嘉诚、包玉刚；新加坡的李成伟、郭芳枫。 李成伟是李光前的幼子，排在世界十大华裔富豪之第九位，拥有资产10亿美元。而李光前王国——南益集团，如其资产重估应在100亿以上。 克绍箕裘子女成名 李光前生有三子三女，大儿子李成义、次子李成智、三子李成伟。查据李氏族谱，李光前是“引”字辈，他的几子是“成”字辈，所以其子女名字都带一个“成”字。 李光前是1954年9月退休，1967年6月2日逝世。他退休后，全盘生意交给三个儿子打理。 长子李成义留学美国，念经济与工商管理，目前是南益集团的总裁，是世界知名的橡胶大王。 次子李成智负责管理黄梨园，也是世界知名的黄梨大王。 三子李成伟，现年61岁，是加拿大西安大略大学的工商管理硕士，是新加坡华侨银行董事长，负责金融生意，是世界知名的金融大王。 李光前的三个儿子继承了乃父的古道热肠、淡薄名利，都是谦逊的亿万富翁和大慈善家。 李光前有三个女儿，长女淑琼与夫婿何元正，一同留学英国学医。次女淑珍，毕业于马来西亚大学文学院本科教育学系，毕业后服务于教育界。三女淑志留学美国，专攻美术，毕业后在新加坡担任美术讲师。 南益集团目前控制着全世界四分之一天然橡胶的买卖，获得天文数字的利润，但他们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对祖国、对东南亚华人的教育事业作出了巨大的贡献。 (作者简介：李远荣先生现为香港总商会会员，香港作家联谊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