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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汉烈第二旅旅长杨学良

发布日期:[2016-08-16] 阅读人:1637  字号:      
一、少随汉烈 杨学良讳状,字克义,身高体健,头大如斗,绰号“大头状”。安溪县三洋乡红庄角落人,为汉烈之宗弟。红庄位于三洋水尾山下,地形险峻,居人皆姓杨,但汉烈与学良均为杨姓小房,常受欺凌,学良少年时,好为人打不平,与汉烈交好。当汉烈之父杨章凤被强房杨音铫虐索巨款,汉烈无法应付,学良建议攻劫杨音铫小楼,得逞,救出汉烈乃父杨章凤,被杨音铫之父杨尚控为盗匪,报官缉捕。为此,学良迫不得已遂与汉烈组织反抗,啸聚山林截杀官差,汉烈称连长,学良称排长,随之递升。 二、勇敢善战 学良急躁果决,胆力过人,作战时每身先士卒,汉烈初期得在安溪民军中抬头,藉学良打出几次胜仗,才得以造就声名。 当汉烈任闽南靖国军第三旅第六团团长时,学良任营长,汉烈所部势力悉付学良统带,三洋精锐尽在学良营中,时第五团团长后洋陈清东,视汉烈憨直可欺,每加侵侮,学良即诉诸武力,双方交战时皆获胜,“大头状”之勇名传遍全县。 一九二一年马步云委汉烈为旅长时,学良递升第六团团长,为把势力扩伸至举溪、罗岩一带,常与第五团团长林桂清部下林雷营长发生冲突,林雷亦骁勇善战,各不相让,汉烈屡加劝阻,桂清忍辱负重,婉转陈词,学良乃把势力伸展至长坑,安溪西北一隅渐次为学良所控制,声威日盛。 三、羽毛丰满 一九二二年汉烈建东路讨贼军新编第一师番号,以桂清、学良、陈铮任旅长。学良拥众最多,所据地盘亦最大,所部不设团,分编为十二营,以杨烈式、肖继武、李树声、胡江扬、王朝福、林秀山、陈友参、刘维德、杨学益、杨赞成、陈兴隆、刘咎等人为营长。烈式、学益、赞成皆其族亲,学良将嫡系部队分与统带,实力冠各营。 胡江扬为北军营长,途穷投降,领其部下三百人,皆江北人,兵员精壮,枪械锐利,纪律亦较严明,学良照北军饷项发给,优惠有加,胡江扬乐为之用,冲锋陷阵,阅兵耀武,无役不从,桂清与陈铮之声威大大不如学良。学良且暗示各营长:“团长悬缺以待,将以授奋勇积功者。”故临阵之际,十二营皆积极勇战,奋欲图功,锋芒更锐。且每人统带一营,不过全旅之十二分之一,旅部易于控制,皆仰首听命,不敢违忤。学良治军不严,部下如听命调度,残贼闾里,则不加过问,虽势力扩张,然纪律不修,以此常为人诟骂。 四、一意孤行 陈铮之众虽少于学良,然自湖头至县城,连结一线,大溪两岸,几全为所有,尽得安溪膏腴之地。若以武力则无法与学良较量,只好智斗。故陈铮对内表示拥护汉烈,凡事先票告而后施行,对外则暗联南安陈国辉,遣使订盟,虚张声势。学良则欲以武力一决雌雄,陈铮极力避免,学良以陈铮为一介书生,素无战功,必欲一战荡平。一九二三年夏两军对垒于澳江,战端大有一触即发之势。汉烈为调和内部矛盾,极力奔驰,最后乃托邑中绅耆调解,始免于难。乃将内安溪之田粮杂捐划归学良征收,县长一席亦许其荐用,惟学良所荐委之县长,红布告刚贴出入夜即被撕去或涂抹油墨,令不出户,未几即弃职。学良与汉烈面争,声色俱厉,自是更加一意孤行,视师长为虚设。汉烈亦忌学良傲慢,即三洋故里之事亦不相尊重,乃提拨其侄杨国标为统领,扩充势力,学良愈愤怨。 其时多坑占方珍自成一股,向漳平、华安发展,学良数次劝导受编,均不许,遂率众围攻,经月乃陷,暂授占方珍为团长。一九二三年学良以方珍为向导,入侵漳平,当地民团李玉茹、何其陇皆受编。漳平县城及永福、溪南、新桥等地方武力,望风归附,华安叶扬瑜亦率部投诚。其兵力推至龙岩边境,自称龙漳联防总指挥,连续委派刘余力等人为漳平县长,升任杨烈式、占方珍、肖继武为团长,其余各序授独立营长,直属总指挥部,包揽漳平全县,跨据安溪、华安、龙岩三县,拥众近六千人,虽不解除第二旅长职位,仍尊称汉烈为师长,实则睥睨群豪,高于一切。 五、引狼入室 一九二四年高义奉周荫人令,被迫将泉州让与孔昭同驻防,师部出镇南安洪濑,陈国辉知省军必攻诗山,未雨绸缪,亟派人走漳平说杨学良,愿为附庸,请加入联防系统以应付变故。学良拟利用国辉勇悍,欲借以抑制陈铮,遂许订盟。属下刘余力等以为“我方实力数倍于陈铮,压其就范,易如反掌,其所以隐忍不发,纯为顾及内部名义。国辉枭雄,事急相依,终无诚信,如与交好,后必有悔。”集众苦谏,学良不听,且命驻防安溪、南安之部队,听任国辉指挥。 一九二四年冬,高义奉孔昭同命进攻陈国辉,国辉败退英都,乘安溪县城弛备,急攻而下,尽情抢劫,高义跟踪追击,国辉集所部千人,间道走漳平依学良,学良授以龙漳联防副总指挥名义。一九二五年五月,孔昭同欲消灭高义,集众进击。国辉请学良助其规复南安,并可澄清安溪局面,为其巩固后方。学良许之,命占方珍、李敬慎、刘维德诸部随行。国辉攻下安溪县城及南安诗山,且受孔昭同委为第八旅旅长,合力并击高义,高义败散。六月国辉即攻陷陈铮老巢东溪,逐汉烈入内地,声势煊赫。湖头董昭黎曾任学良参谋长,时在集美学校任职,闻讯之后,喟然叹曰:“学良虽狠,素重友谊,易为人所愚,今引狼入室,祸且及身矣。” 一九二五年七月,漳州驻军张毅派队北上图漳平,原漳平民军李玉茹、何其陇诱胡江扬叛变,事起仓皇,学良溃败,狼狈东归,遣人持书贻国辉,沥述漳平失败情况,屯兵内地,饷项缺乏,请回诗山,以安溪相让,语甚恳切。国辉佯许之,促其速来接防。国辉阳作归装,实则整军临敌。学良不察,命令所部赶向县城,顾谓左右曰:“我固知烈臣(国辉字)不失信也,刘余力之言过矣。”国辉乘学良不备,派队兼程疾赴官桥,尽缴刘维德部枪械,进兵赤岭击破林秀山,时学良已抵西坪,闻讯急作战斗部署,勒守荇内湾,躬返三洋,白于汉烈,愿再受调度,请檄调桂清、陈铮合力驱逐国辉,汉烈笑诺。学良有众三千人,合桂清、陈铮部千余人,分道疾进,与国辉战于城郊,国辉不敌,八月初三日退却,临行时杀安中校长谢济川及其团长陈春光。 六、陈尸议席 学良虽与桂清、陈铮、国标等合力驱逐国辉,彼此猜疑未释,学良恃众傲慢,国标尤不能堪,每受面折,表面上装作唯唯从命,内心却刻骨仇恨。十月,国辉又来攻城,各部与国辉战,号令不一致,以此为国辉所乘,数次反攻县城,皆被陷。县城曾于一日中四次易手,此出彼入,战祸惨烈。国标疑学良与国辉有私,数潜于汉烈,汉烈均不置答。 汉烈集数千之众,与国辉鏖战经月,数次进窥诗山,均被击退,甚至县城亦不能确保。曾有两次,国辉以健卒绕过学良防地突袭县城,国标疑学良与国辉沟通,私语陈铮,铮亦疑之。时有肩挑小贩谢河图,经常行贩于诗山,国标巡逻于雷亭寨截获,搜其身得国辉复学良信,密嘱于攻城时作内应,诱缚桂清、陈铮及国标诸人。国标将此信示桂清等,皆愤激。桂清主张面质学良,国标等以为不可,谓学良所谋若实,既被揭发,必老羞成怒,将成僵局,不如先发制人。遂以间谍罪加于谢河图,矫汉烈命枪杀之。事后,有谓此书出于陈国辉之反间;有谓系杨国标伪造,栽贼诬陷,牺牲谢河图以成其阴谋。 谢河图既死,国标等持书密谒汉烈,谓学良野心叵测,如不图之,诸人皆危在旦夕,请杀学良以安反侧。汉烈以学良虽暴戾乖张,已受国辉教训一次,必不至如此狂谬。陈铮、桂清皆赞同国标建议,且言“师长如不痛下决心,我等当退归乡里,各谋自保。”汉烈泣曰:“大头状与我共患难二十年,我不忍见其死,诸君幸勿自相摧残。”众人皆曰:“但愿师长安全,安溪一致,我等不足惜也。” 是岁十一月,国标矫汉烈命,定某日上午十时在县政府后堂召开紧急军事会议,团长以上均须出席。时高义已溃败,旧部李玉树,李汉升数百人受汉烈指挥,驻东街城隍庙、武庙,国标密请戒备,就近保卫汉烈公寓。桂清负责守备六大门,陈铮负责布置会场周围,国标负责控制会议。 学良所部千余人驻扎后垵,是日上午率同杨烈式、肖继武渡河赴会。学良自带护兵七十余人,皆持驳壳枪连珠炮,烈式等各带十数人,环列会场,戒备森严。十一时许,汉烈尚未出席,国标迭派人催请,皆报睡尚未醒。学良怒曰:“出令开会,迟到此时尚不来,当什么师长?”国标低声下气答曰:“师长实在不行,今天要开会,昨晚竟赌到天亮。”复派人再催,仍不见来,桂清与陈铮皆设辞攀谈,延待时机。午后,与会诸人就席进小点,但不供护兵膳食,学良命出街就餐,仅留六人侍卫。国标起行,至学良座后,以短枪抵其背猛击,弹穿胸膛,学良惊呼离座,冲出数十步,国标惊惶,板机不能再发,其助手伏于门侧,发枪射学良仆地。学良护兵六人,见旅长中弹,愍不畏死,举枪闭目扫射,桂清、陈铮等急从后墙越墙逃出,其护兵中弹死数人,而学良之六位护兵皆殉难。杨烈式、肖继武睹状,仓皇逃出,国标率队追击,不能命中,桂清守城之卫士亦堵截无功,遂渡后垵,率队逃还内地。学良在外就餐之护兵,闻枪声欲从县大门不得入,绕道东街欲进侧门,尽被李玉树部诱捕缴械。 汉烈住公寓,不知定期开会,亦无人催请其出席,枪声猝起,乃惊事变,急欲趋视,为李玉树劝阻。闻学良死,痛哭失声,大骂国标“癞头仔”,但未加以制裁,学良所部散窜内地,亦不作善后处理,于是汉烈势遂孤弱。 国辉闻学良死,为之发丧,倾巢来攻县城,号召学良遗部共同复仇,汉烈等不能敌,俱各败返家乡。学良遗部不响应国辉之号召,亦不与汉烈修好。群龙无首,各据一方,听任自生自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