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史上台湾的地名
台湾自古是中国的神圣领土,早有史载。史书称它为“夷州”、“流求”、“留仇”、“流虬”、“瑠求”、“琉球”、“鸡笼山”、“港”、“笨港”、“北港”、“大员”、“台员”、“大湾”、“台湾”。明代还称为“东番”,有所谓“东番诸山”或“东番诸岛”;且对不同聚居地,还有不同称呼,如对北部的山居人,叫“生番”或“野番”;对南部海岸的平埔人,则叫“熟番”或“平埔番”。台湾,原是平埔部族的名称,自清康熙四十年(1683)在台设府,汉族人口与经济迅速发展起来后,才逐渐形成为全岛的地名的。
此外,外国对台的侵略者,也有不同的叫法:葡萄牙的佛郎机番叫“渔夫之岛”;日本之倭人叫“高砂国”或“高山国”;西班牙之佛郎机番、荷兰、法兰西、英格兰之红毛番和利美坚之白毛番都叫“福摩萨”。
二、早期移民的发生
台湾,特别是澎湖列岛,与晋江仅有一水之隔,历来有“烟火相望”,“鸡犬之声相闻”之说。晋江沿海先民,由于从事渔业生产的关系,一叶小舟,经常飘浮到澎湖海面捕渔活动,固“天有不测风云”,海难事件经常发生。澎湖岛上尚无人居,广大沿海渔民,为生活和安全,开始移居。从记载时间上看,是发生在宋代以前的事。《汪大犹神道碑》载“海中大洲号平湖,郡人就植粟、麦、麻”生产,并且经常受到来自菲律宾的“毗舍邪”番人的突击,“刈尽所种”的破坏,甚至“负笈篱”(竹排)浮海深入到晋江的“围头、水沃”等村庄扰乱。因此,汪知府于宋乾道七年(1171)在澎湖建房屋两百间,派水军长期驻守保护。宋·赵汝适的《诸番志》亦说“泉有海岛曰澎湖,隶晋江县”。元继宋制,并于至元末年(1290)还在澎湖设“巡检司”,征收租税。汪大渊的《岛夷志略》说有“泉人结茅为屋居之”。在生产与生活上的情况是:“地产胡麻、绿豆。山羊之孽生,数万为群”。并能“以花布为衣,煮海水为盐,酿蔗浆为酒”。“采鱼、虾、螺、蛤以佐食”。“男女穿长布衫系以土布”等等。说明岛上早已移居泉人,过着农牧鱼兼有的生活了。记载又说明澎湖为中菲往来船舶的“中继站”,有贸易之货,“海外诸国,盖自此始”的“工商兴贩,以乐其利”的盛况。入明之后,因海禁时续时断,故对澎湖的巡检司,也随之设而复撤。
三、集体移民的开始
晋江对台湾的集体移民,始于明末清初,有军事移民、自由移民和强制移民三种方式,而前两种为主流,起决定作用的。
军事移民:黄宗义《赐姓始末》载:明崇贞间(1628)闽南大旱,郑芝龙“招饥民数万人”,用海舶运载到台湾,开荒自给,所有耕牛、种籽、农具等生产资料,由他一手供应。由于台湾土地,肥沃,“秋成所获,倍于中土,其人以自食之余,纳租郑氏”。《台湾纪外》载:以郑成功部队及家属为主力和先驱:1661年郑亲率复台大军,首批十一个镇,约二万五千人;次批六个镇,约一万二千人。1664年(康熙三年)郑经败退入台时,带去士兵及眷约六、七千人至万人。清康熙十七年(1678)5月,郑经攻陷海澄后,将“清军骑兵二千余人载到台湾,分配屯田”。不久,又“悉促海澄降将于台湾”。康熙廿年(1618)郑经败退入台时,带去的残军一千多人。
自由移民:康熙初(1662年前后),清政府在沿海五省厉行“界迁”,大批劳动人民流离失所,死亡相继。郑成功闻讯,“驰令各地,收沿海之残民”移入台湾。此外,在台军将吏的多方招引下,入台垦种“文武官田”的,为数可能更多。
强制移民:台湾初垦,劳力不足,妇女尤缺,沿海妇女时有被掳往台湾,但详细记载主要发生在潮汕。在晋江所在,只有郑经在西渡大陆期间,曾于康熙十三、十四年(1674-1675)间,把永春马跳寨起义军首领吕华,及降清的洪承畴、黄古、杨明琅等人亲族流放到鸡笼、淡水充军;又于康熙十七年(1678)7月“移乡勇之春口过台安排”(《台湾纪外》)
从族谱的简单记载中,可以同上述问题得到一些互相印证。最早晋江迁台的仅个别人,时间发生在明嘉靖间。如《安平颜氏族谱》载“颜龙源,字日盘,生嘉靖甲午年(1534),葬于台湾”。晋江大量移台的开始,是在明末清初郑芝龙、郑成功父子的“招饥民数万人”和“收沿海之残民”移入台湾两个高潮的时期。史学界认为:郑芝龙“招饥民数万人”入台,是第一个移民入台的高潮,也是史上破天荒的首次。在这期间族谱的记载是:晋江农林,“天启七年(1927),饥。宗贞元年(1628)春,斗米银两钱”。在这种严重灾荒的年头,移入台湾的有安海颜姓,黄姓,永宁高姓,金井新市曾姓、东石郭岑郭姓,青阳庄姓,均属沿海居民,可以印证。同时,安海的颜开誉偕妻蔡节勤;新市曾宏循偕妻吕氏;郭岭郭一景偕妻陈氏;同时迁移到台。
郑成功“收沿海之残民”入台,为第二个高潮。在这期间,族谱的记载也更多,单安海的颜、黄二姓,就有十三人。因为它是郑芝龙称雄东南海上的据点,又是郑成功起师反清的所在,因此,战乱、迁界特别严重,有“安平成平埔”之说。同时,携眷同迁者增多,甚至还全家迁徙的。如东石郭岑郭一景皆妻吴氏;郭一程皆室林氏、继室吴氏同往。《永宁霁霞高氏家谱》载:“九世公祐,娶蔡氏,生男一,甲辰年(1664)搬住台湾”。“九世印柱,(移台后转南洋)殁于番邦。娶陈氏,葬在台湾”。
四、移民入台再高潮
由于台湾经济的迅速发展,对外贸易任务加重,打破了清廷对台的海禁。乾隆四十九年(1784),不得不宣布开放鹿港与晋江蚶江间对口通航。但还适应不了形势发展的需要,故又在五十七年(1792)再开放八里岔(淡水河口)与蚶江及福州五虎门间对口通航。因此,又再次出现了移民入台的高潮,在晋江县,由于有蚶江同鹿港、八里岔间对口通航,移民更为方便,故在这时期入台的人数,较前更多,就地方族谱记载上看,亦可印证。
最突出的是石壁林姓,在郑氏政权时往台仅二人,康、雍时三十二人,乾嘉时则达二百九十人之多。最迟如永宁鳌西林姓、泉州龙笋曾姓等,则是到乾隆末年,始有移民入台的。
五、在台的聚居分布
泉晋移民入台最早,人数也最多,主要分布在平坦肥沃的沿海平源地带。据姚莹《鹿港防剿始末》载;“海口多泉,内山多漳,再入上生番毗连,则为粤人”。另《海音诗》注文说:北路多福建人,故“先分漳泉,继分闽粤”;南路广东人多,“则分闽粤,不分漳泉”;中路的彰化,闽粤人外,尤多泉人,不仅“分闽粤,且分晋(江)、南(安)、惠(安)、同(安)、安(溪)”。据1929年调查,全台汉族人口375、1万,福建藉有310余万,占83%强,其中泉州府各县占44、8%。晋江县藉人为最多,分布面也很 广。
六、台湾、晋江一家亲
晋江入台之移民,由于人数众多,可自成村落、社里、街道。因此,“语言相通,习惯相同”,易于保留祖家的生活方式与风俗习惯。
大陆修谱时,都把迁台定居的子孙载入族谱。如清咸丰年间续修的《东石汾阳郭氏族谱》;光绪九年重修的《东石玉井宫西蔡氏长房之延科公派家谱》;1914年续修的《玉山林氏宗谱》;1925年重修的《锦江林氏五房宗谱》;1931年重修的《武城曾氏重修族谱(新市派)》等,均把分支于台湾各地的族人记入谱中。在修、续族谱,修建祠堂、进木主,修祖墓的活动中,台湾裔亲,无不派人到祖家参加。如嘉庆廿五年(1845),石壁村玉山林氏修谱时,淡水商人林正心,曾“积金满千,公鸠佛银,交入行中,言念宗谱未修,以为修谱之用。又巩不充,自独加捐以补足”。1914年该谱再次重修时,经林逢辰往台与诸族人联系活动后,于是“时则有若在台诸人赞襄于外,而事乃纲举目张;又有若在乡诸人协助于内,而事乃势就功成”。在台的林华注,对祖家修谱之事,“心力俱备,其尊宗敬祖之事,可谓至矣”。林士郁则“与众倡议续修公谱,一切事谊,罔不勉力办理,以期其事之厥成”。1947年东石月窟蔡氏修谱时,台族特派蔡衍贤为代表到祖家商谈事谊,并写志文,附于谱中,介绍在台的分布情况,便于后代寻根认祖,联宗睦族。
谱中还记载着本族在台的移民,就地兴建祠堂很多,均按祖藉祠堂模式、称号举办,保留民族传统。如永宁鳌西林氏在鹿港的“林厝祠堂”;衙口粘厝埔粘氏在彰化粘厝庄的“桓忠堂”等等,都寄托着移台子孙后代,对大陆祖家的深切怀念,与浓厚的血统骨肉情谊。
几百年的时间过去了,台湾与祖国,移民与祖家,都经历着沧海桑田,历史的发展,社会的进步,人口的增殖,是它的主流。血统之亲,骨肉之情,构成了闽台的亲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