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的解放是来之不易的。1927年1月,中共泉州特支在晋江县城泉州成立后,就努力为晋江人民的解放而奋斗。经历了大革命、土地革命、抗日战争血与火的战斗洗礼,中共地下党有着相当的群众基础。解放战争时,坚持党对武装的领导,坚持群众路线,积极开展爱国游击战争,推毁反动统治的基层政权,配合南下大军,为晋江地区革命最后胜利作出了应有的贡献。中共晋江地方组织经过二十多年的艰苦奋斗,团结晋江人民前仆后继,英勇斗争,多少优秀儿女,为晋江的解放而流血牺牲。他们的斗争,为晋江的解放奠定了基础,铺平了道路。他们的业绩,是晋江人民永远不能忘记的。
一、积极开展武装斗争,摧毁国民党地方基层政权
1949年伊始,中国人民解放军以排山倒海之势,吹响了向全国进军的号角。中共闽浙赣省委在全国解放战争的大好形势下,作出了《为配合解放军解放闽浙赣开展武装斗争紧急任务的决定》,向各地党组织提出了“扩党练干、扩大武装力量,瓦解敌人”的三大任务,迎接解放。
闽中地委根据斗争形势的需要,于2月将所属游击武装整编为“闽浙赣人民游击纵队闽中支队”,在莆田大洋成立支队司令部。此时,中共泉州中心县委所属游击武装力量已具相当规模,遂于4月间做好准备工作,5月下旬,在晋江内坑后溪召开中共泉州中心县委干部会议期间,宣告成立“中国人民解放军闽浙赣人民游击纵队闽中支队泉州团队”,由许集美任指挥员兼政委、朱义斌任副指挥员、郑种植任副政委兼政治部主任、郭席排任参谋长。团队下辖晋(江)南(安)永(春)游击大队、晋(江)南(安)同(安)游击大队、晋江游击大队及直属队。隶属于闽粤赣边党委的泉州工委也成立了“闽粤赣纵队闽西南联合司令部泉州武装工作团”,团长高汉朝,副团长卢良,政委许昭月,下辖晋江大队。晋江的游击武装空前发展。
6月,晋南永大队开赴晋江北部后,从首恶分子入手,处决了马甲某地霸和“晋北剿共联防处”分队长苏坎,缴获一批枪支和军需。下旬,分兵两路攻占大罗溪乡公所,攻陷敌军火仓库一座,缴获步枪100余支,火药数百斤。国民党当局闻讯,派晋江自卫大队和罗溪土豪劣绅黄则火突击队,共400余兵力从洪濑至小罗溪向大罗溪进发,对游击队进行围剿。游击队在当地群众的配合下打退了敌人的疯狂进攻,随后转战于晋北及南(安)、永(春)、德(化)、仙(游)五县交界地带,敌人闻风丧胆。
7月8日,敌泉州戒严司令部为确保从海上逃跑,由海军派军舰2艘封锁晋东南沿海,并纠集325师973团、975团3营和驻石狮交警部队、晋江县警察局、安海蔡秀坑突击队,以及安海、石狮等地警察共1000余人,由石狮、安海分兵两路,向晋江的塔头、龙园、英林、伍堡、金井等沿海游击区发动了大规模的“清乡”,妄图消灭我游击队,以打通南逃通道。晋江县大队长刘基固和教导员许东汉指挥晋江县大队和李刚区、运伙区、五一区等武装力量及各村农民自卫队,在鹦哥山、虎头山、大觉山等高地埋伏打击敌军,迫使千余敌兵“清乡”计划破产,但我方也牺牲损失不小。
泉州团队在斗争中不断壮大。1949年8月,为了适应革命形势发展的需要,泉州团队所属的各县游击大队集中在南安岭兜进行整编,并从各游击大队抽调兵力组成泉州团队直属独立大队,下辖3个中队及警卫队、侦察队。同时扩编晋江、南安、晋南永游击大队及永春、同安各游击队,总计脱产武装2647人枪,另有不脱产的群众武装2万余人。晋江游击大队约有200人枪,不脱产群众武装万余人。
从1949年3月至8月,泉州中心县委所属部队连续出击,进行大小战斗70余次,摧毁了国民党乡镇公所40余个,其中有晋江的康乐(安海灵水)、金井、大盈、永宁、亲民(内坑)、深沪、英林、至善、大同(沙塘)、张林、梅溪(磁灶)、霞坡、罗溪等15个乡镇公所。缴获武器1000多件,破仓分粮数千担,俘虏国民党乡镇人员100余人,镇压了怙恶不悛的极恶分子十几人,并烧毁了簿册契据。基本上摧毁了国民党反动统治在晋江等县的基层政权,为解放泉州(晋江)扫清了障碍。
二、搞好统战工作,团结各界人士支持解放战争
统一战线是取得革命胜利的三大法宝之一。随着人民解放战争的节节胜利,蒋管区爱国民主运动不断高涨,国民党反动统治的基础日益瓦解,越来越多的人士同情、支持革命,和人民站在一起,支持、参加解放战争。泉州晋江党组织抓住这一有利时机,大力开展统战工作,特别是侨务工作,争取更多的朋友、团结联合各阶层爱国力量,组成广泛的人民民主统一战线,为推翻国民党的反动统治而共同战斗。
归侨、侨属是晋江侨乡的重要社会力量。解放战争时期,很多晋江的华侨志士毅然回国参加斗争,不少人还在党组织和解放军及游击队中担任重要职务。如庄秋心任中共(闽西南)晋江县工委书记、郭席排任泉州团队参谋长等。安海的侨属郑种植一家参加革命并入党的就有10多人。郑种植任泉州中心县委委员、泉州团队副政委兼政治部主任。据统计,泉州中心县委的区委以上干部,有60%是侨属,在塔头和龙园的两次反“清乡”斗争中,参加的侨属群众达数千人。
泉州中心县委为了适应侨区工作的特殊性,于1948年夏,在晋江东南的石狮、永宁、龙湖、深沪、金井一带主要侨乡建立中共晋江侨区区委,采取各种方式争取各界社会人士、各行各业人员,形成广泛的统一战线。特别是以学校为阵地,争取广大教师、学生以及学生家长支持和参与;加强侨属的工作,向他们宣传党的华侨政策,带领侨区群众开展反“三征”、反宗族械斗、反土匪抢劫,保护华侨利益,赢得了侨区群众信赖和支持。衙口侨眷卢嫦娥腾出一间储藏室作为地下党女同志的长期隐蔽所,沙美侨眷陈碧娥,不但让地下党组织在她家建立长期接头户,还变卖黄金首饰买一支“大曲七”赠给党组织。大家称她“大曲七婶”。埔头侨眷林贵攀,不但担负在她家住宿的地下党同志的生活费用,还变卖首饰买一支“曲九”送给党组织,成为侨区闻名的“曲九嫂”。归侨高金燧捐赠大量钱款和粮食给党组织,还动员归侨、侨眷捐赠一万美元给党组织。还有埭头吴修调,全家大小通力合作,为革命做贡献,堪称为革命家庭。
1948年10月,泉州游击队接受筹集经费的任务。采取巧妙的方式,向晋江罗山草庵长老广空师借得黄金100两,其中除10两给灵山区作为活动经费,90两送往闽浙赣省委。(这笔黄金解放后由国家折人民币付还给他)1949年初,党组织将厦门大学等一批革命青年输送到晋江侨区工作,决定在杆头村的大佛宫内对这批革命青年进行短期培训,得到主持僧瑞明法师的支持。
1949年7月,中共(闽西南)泉州工委执行上级关于“大胆发动群众、组织群众、广泛团结各阶层人士准备迎接解放”的指示,发起组织具有统战性质的“泉州人民解放大同盟”,各县成立分盟,晋江县分盟发展盟员1000余人,建立了11个支部,发动盟员开展宣传、准备筹集粮草,迎接解放大军到来。
三、做好策反工作,促使325师等起义投诚
人民解放军渡江并向华南各省进军后,蒋介石政权大势已去,其内部分化加剧,许多军政官员、地方士绅迫于形势,纷纷表示不愿继续与人民为敌,意欲弃暗投明,立功赎罪。泉州党组织利用这一有利时机,抓紧做好策反工作,瓦解敌人。
1948年底,为确保退路,国民党福建省主席李良荣秉承蒋介石的旨意,利用泉州地方势力组建第325师。1949年1月,第325师勉强凑合起来,师长吕省吾,副师长陈言廉,全师2000人,师部设于泉州明伦堂,隶属第121军建制。泉州中心县委一开始就密切注意此事。该师副长陈言廉出身贫苦,早年受过进步思想影响,参加过抗日战争,在国民党反动统治末日临近的形势下,有意另寻出路。泉州中心县委便将策反该师的重点放在陈言廉的身上。进步知识分子,许集美之兄许书纪利用过去同陈言廉的同学关系,经常从香港寄毛泽东著作《新民主主义论》、《论联合政府》和《约法八章》、《文汇报》、《华商报》等进步书刊给陈。许集美还利用其父亲和陈的老师许子杰的私人关系,亲自做许子杰的工作,由他向陈宣传中共的方针政策,使陈渐生弃暗投明之念。陈通过许子杰要求与泉州地下党组织建立联系。泉州中心县委经过研究,先派在南安做策反工作的颜嘉祥负责与陈联系。这时,吕省吾也向中共华南分局表示了要起义的愿望,华南分局将情况通报给泉州中心县委。中心县委又派颜嘉祥找吴鸣海,通过吴与吕建立关系,因吕、陈不和,为使策反工作顺利开展,再派黄书麟同颜嘉祥一起,负责与陈言廉的联系,颜、黄以泉州团队联络员的身份,不断向陈宣传革命道理和革命形势,讲明共产党对起义人员的政策,鼓励陈投向人民怀抱。不久,吕省吾受调率1个半团离泉到厦门,之后护家眷去了台湾。7月底,师部参谋洪应百奉陈言廉之命前往晋江安海前埔村与许集美、朱义斌、郑种植商谈了有关起义事宜后,即开始准备起义。
8月17日福州解放。8月19日凌晨,国民党第121军军长沈向奎向陈言廉传达了国防部命令,要该师撤往厦门、金门。陈当机立断,决定立即起义。他一面将军部命令和立即起义的决定通知泉州团队,请求配合;另一方面以执行军部命令为掩护,密令早已联系好的部队开往安海龙山寺集中。由于时间急促,原准备起义部队来不及全部通知,有一个营被迫开往东石登船去厦门。当日傍晚,陈言廉率1个半团、1000左右人枪正式宣布起义,成立“闽南地区起义司令部”,自任司令员,郭崇山为副司令员。随后,起义部队开往南安官桥整训。泉州中心县委召开群众欢迎大会,送给起义部队慰问品,派陈文为正式代表,黄书麟为副代表和一批政工干部到该部工作。整训后,部队开赴安溪参加解放安溪县城的战斗。9月21日,正式编入中国人民解放军第29军87师261团,陈言廉被任命为团长,率该团参加了解放永安、大田、明溪和清剿闽西南国民党残匪的战斗,战功显著,受到中央军委嘉奖。第325师起义,震动了闽南残敌,对加速这一地区的解放起了促进作用。
泉州城区工委策反晋江县国民党民团中校副团长林华魂及县自卫大队长蔡熔铨,于8月31日率总部14名官佐、2个中队约300人枪向游击队投诚,泉州团队第一中队做了晋江县警察局督察长张文良的工作,张也于同日率20多名警察向游击队投诚。
与此同时,(闽西南)泉州工委也派人分别深入泉州省立医院、泉州《大众报》社、泉州民生农校、晋江县警察局、晋江县政府、福建省银行泉州分行、国民党325师一些连队等单位散发解放军布告,宣传党的方针政策,敦促这些单位大小头目站到人民这边来,抵制反动派破坏,保护好档案财物,准备支前物资,为解放泉州立功。这些单位的多数人都稳定下来,有的还主动配合,为我们提供情况,准备支前物资,使解放大军到来后,顺利接管,并得到部分粮草供应。
四、配合大军解放泉州,实现会师
福州解放以后,驻守福州的陈延年残部如惊弓之鸟,兵败如山倒地向东南沿海溃逃。国民党当局妄图在漳、厦筑起负隅顽抗的最后防线。为了确保南逃通道,国民党军队纠集兵力沿福厦公路两侧发动了凶猛的“扫荡”。
泉州北接福州,南通厦门,东濒台湾海峡,成为逃军势在必打的险恶地段。泉州团队决定,一方面派员接应解放大军入泉;一方面积极备战,保卫游击根据地。8月20日,根据侦察队的情报,团队部命令直属独立大队1中队长黄锋率部100余人开往石刀山麓,埋伏于泉安公路白沙仔头制高点,狙击乘坐汽车移防东石的敌仙永德大游击纵队陈维金部。至次日连续打了3次狙击战,炸翻敌军车3辆,俘敌营长以下10余人。21日,敌交警旅1个分队向岭顶、后溪一带骚扰打劫。团队命第2中队长张武平率部于次日埋伏在内湖村外高地丛林,痛击来犯之敌。24日清晨,敌交警4旅旅长鲍步超命该旅第3总队指挥安海、水头、灵水等所部,分3路进攻泉州中心县委、泉州团队机关所在地——岭兜。敌以驻灵水一个交警中队为右翼,翻过灵源山,佯攻山北村庄,以钳制我部第2中队;以驻安海一个交警大队为中路,占据了内坑熊山,在东宅山、石青山山头等高地修筑阵地,以控制内坑后山一带,其中2个中队窜入内坑、东村、前山一带洗劫;以驻水头一个交警大队为左翼,向北沿公路经大盈进犯官桥,妄图合围聚歼泉州团队部,打通福厦公路通道。
泉州团队领导研究敌情后,决定集中优势兵力,迎头痛击进犯官桥之敌;再夺回内坑熊山阵地,直逼安海,控制泉安公路。团队参谋长郭席排亲自指挥,林萱率领团队独立大队迎敌。24日当日上午9时许,敌左翼部队入侵官桥镇后,派一个中队猖狂进犯岭兜,遭到我独立大队第2、第3中队痛击后缩回。中午,我第1、2、3中队在附近村庄数百名群众武装配合下,分别从官桥右侧的山地、北面的相思树林、左侧的龙眼树园发动反击。下午,颜嘉祥率暂编南安自卫大队赶来参战。傍晚,我团队发起全面攻击,夺回官桥镇,彻底粉碎了敌人进犯岭兜的阴谋。但这场战斗我方也牺牲2人伤2人。25日,第2中队长张武平、指导员许礼尚率部占领熊山西侧的亭顶村层崎山高地,向入侵熊山、内坑一带的敌军发起攻击,激战至黄昏,敌驻安海一营兵力增援,我部因兵力不足,暂时撤回。次日下午,团队部再命第1、2中队分别占领熊山东侧的小石山和西侧的乾伍头高地,在五星区工委组织上千名群众武装的强有力配合下向敌军发动攻势,逼使来犯之敌在解放大军将至之前逃回安海。但这次战斗我方也付出很大代价。有4位同志牺牲,5人被俘,2人受伤,敌人进入内坑抢劫强奸妇女,无恶不作。
在这期间,泉州中心县委所属党组织还加紧对南安自卫总团及厦门警备司令部参谋长林梦飞等的策反工作,取得突破性进展。泉州城周边地区国民党政治、军事势力已成崩溃之势。
8月底,据侦察队侦察,解放军已进迫洛阳,泉州戒严司令部匆忙逃遁。8月30日,泉州团队独立大队全部集中到岭兜,午夜,副大队长林萱到各连队传达团队部命令,命令独立大队于黎明开拔往泉州迎接解放军,作解放泉州城的战前准备。31日凌晨,解放泉州城战斗打响。上午10时许,独立大队第1、第2中队从新门直捣泉州城;第3中队进驻城南郊朵莲寺,扼守华洲桥,实行军事戒严。此时,泉州城内驻军、自卫队、政府官员如惊弓之鸟,纷纷夺路逃窜。部队入城后迅速占领泉州南、北区,接管国民党政府机关;占领了国民党晋江县政府。敌自卫队不战而降,拱手缴出武器。县警察局长早已逃遁,督察长率全体警察投降,交出机枪、步枪数十支。插入南区的部队占领银行等部门,迅速扑灭敌军撤退时焚烧新桥之火,保证泉安公路畅通。侦察队乘胜追击,追捕乘船逃跑之敌。当天下午,泉州团队已全部控制住了泉州的局势。(闽西南)晋江县工委也集中泉州西郊和下辇2支武工队,以及(闽中)进城内的游击队一道进入市区维持秩序,并组织学校师生准备迎接解放军进城。傍晚,人民解放军29军87师先遣部队进入泉州城与游击队会师,泉州宣告解放。9月1日解放青阳、安海,2日解放东石、石狮,3日解放永宁、金井,4日解放围头、深沪,至此晋江全境解放。
9月3日,随解放大军入闽的由长江支队第一大队组建的中共福建省第五(晋江)地委的领导干部率南下干部抵达莆田,6日到达泉州。9月6日,十兵团司令员叶飞、政治部主任刘培善在泉州主持召开了闽浙赣和闽粤赣两个系统地下党组织负责人许集美、许昭明等参加的会师会议。会议听取了中共泉州中心县委、泉州工委的工作汇报,认为泉州地区临近解放以来党组织发展得很快,各项工作有很大成绩,为泉州解放作出了重大贡献。
9月9日,中共福建省第五地委、专署、军管会、军分区正式成立,同时成立中共晋江县委、县人民政府。新生的人民政权的建立,宣告泉州(晋江)地区进入了人民当家作主的新纪元,从而翻开了泉州(晋江)历史的新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