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建社会重男轻女,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没有读书识字的必要。就是极少数缙绅之家,设有家垫,让家中女孩随着男孩读书的,也只令粗识文字,会写信记账就成,年纪稍大便停了学,难得深造。至于一般家庭中的女孩,根本没有受教育的权利,读书的绝无仅有。清季废科举设学校后,泉州的小学、中学陆续创办,但都是为男孩子而设,把女孩子摒在校门之外,不收女生。倒是外国教会为了深入传教,扩大教会影响,设医院、办学校,吸引和培养大量教徒。而所办学校,如养正、培元等校,也都是男校,没有女生。这样,对于教会的发展,不无限制,教会目的在使中国家庭基督教化,仅仅培养男的信徒是不够的,还需要培养女的信徒,有了女信徒才可能使全家都归依上帝,也才有力量便于向广大妇女传播教义。本着这个需要,于是在清季,泉州人自己还没有设女校的时候,在泉州的英国长老会就办起培英女校来了。其后天主教不甘落后,也由西班牙籍神父任道远办起启明女校,这都是光绪年间的事。基督教不但有收女青年的培英女校,还设有收中年妇女的“妇学”。当然,这都是为灌输宗教思想而创办的,它不是为中国妇女的教育着想,而在为教会事业服务。
辛亥革命以后,泉州才有中国人自己办的,纯为发展女子教育,提高妇女地位而创立的女学,较为著名,而影响也较大的为泉州华侨女子公学。还有南华女校,但为时不久。此外有以扫盲为主,兼学文化及手工艺的女校,如妇女民众学校之类。到了五四运动,新文化新思想传播开来,打破了男女的界限,男学校都兼收女生,实行男女同学,专设的女校才完成它的历史使命,唯有培英女中仍然持续办到泉州解放以后。
现把泉州一些女子学校的情况,概述如下:
一培英女校
培英女校为英国长老会所创办,设于一八九○年,校址设在驿内埕。初办时,人们不习惯于送女儿离家进学校,招生十分困难,因通过教会的关系,向各处教徒宣传,凡学生入学不收学膳费,远途来的还可赠送旅费,入学学生是上帝最疼爱的女儿,会得到教会良好的照顾。才从晋江、南安、安溪、永春等处的虔诚教徒中,吸收二、三十名女孩来学。以后陆续增加,到了辛亥(1911年)前后,生数近八、九十人。学生年龄参差不齐,小的才十岁,一般是十多岁,最大的有二十多岁。
开办时由英国基督教女宣道会派来一女传道士礼河莲来校主持,包办一切。她在校里没有什么职称,因她没有结婚,教会和校内师生都叫她礼姑娘。先后来了三个主持校务的姑娘,最早一个是礼姑娘,礼姑娘去后是林汝智姑娘,接林姑娘之后为陈安理姑娘,其中以陈安理在校时间最久,由一八九五年起,达一十多年。这些姑娘以家长式地统治着学校,一切听从她的指挥。因学生多在校寄宿,就雇用一个老妇人来管理全校食宿,教师只有一位老先生,另外选任几个年纪大有点文化的学生当助教,帮同管理同学。人民国后,才办作完全小学(当时称为高初两等小学),增聘几位兼任教员,都是六七十岁的男先生,教的汉文;这些老先生都不懂国语,又聘不到女的国语教师,只好聘一位中年的男教师来兼任。学校除了那位管家的老妈妈外,没有另雇校工,一切炊事、洗涤、打扫环境等劳动,都由学生轮值。
学校设备简陋,除桌椅、眠床及厨房用具外,只有自修室四盏油灯,学生宿舍及其他场所都没有灯,年纪小的学生宿舍,分住楼上和楼下的统房,年纪大的学生住小宿舍,每间有两架床,每床睡两人。允许学生在临睡时,自己买肭灼点亮,住在楼上宿舍的学生,每晚自修课毕要摸黑上楼,一不小心,常从楼梯跌下。大小便所不是开粪坑,而是放置十来个小缸在室内,室内黑漆漆,找尿缸很困难,年小的学生常就地小便,很不卫生。
学校课程,以学习教义为主,要念《圣经》、《信教问答》、《祈祷文》、《上帝十条诫》以及圣诗,这些课本都是用白话(用罗马字拼闽南话,教会对启蒙的人都是用这种文字,称为“白话”,有专用词典),算术课本也是白话,只有一本《三字经》是汉字。到三、四年级,才读本《国文教科书》。后来办高年级,学科增加,除国文外有历史、地理、修身、尺牍、图画、手工(缝纫、刺绣)、音乐(专吟圣诗)等科。教员也就相应增加,有女的也有男的。
学校强迫学生信教,每天晨起,临睡、三餐都要祈祷上帝;每天上午第一课是集中在礼堂做礼拜;每星期五晚上7——9时开祈祷会,这个会,因时间长,又须轮流念祈祷文,给大家讲她信仰的心意,学生都讨厌这个会,大多数人打瞌睡,有的在会前逃避去梳头室里,受搜查到,必受处分;星期日下午要整队到礼拜堂听牧师讲道,高年级学生要笔记,回校时要给教师审阅,初年级学生则用口述,有的学生不注意听,或记忆差讲不出来,要受处分。星期天叫做“圣日”,严禁看课内书,只能看圣经、圣诗。学生十六岁起,被迫背诵《信仰经》、《旧约诗篇》甘三篇、《上帝十条诫》等书,接受洗礼为教徒。被迫去背念宗教经书的学生,是离开学校到姑娘楼(外国教会派来的女传道士,多系独身的,称姑娘,另住一楼屋,在镇抚司巷,叫姑娘楼),必须背诵熟透,经姑娘考试及格,才准回校上课,如背不熟,就留在姑娘楼补习,有的学生常因此而缺课至十天半个月,学校根本不重视什么课程,缺课不缺课无关系,只重视宗教,把学生培养为精通教义的虔诚的、有传道能力的教徒。因此培英女校毕业的学生,以后不少做女牧师、女传道士的。陈安理说,为了专心做上帝的工,所以不结婚,因此也影响了不少师生,抱独身主义,献身为上帝服务。
学生没有活动自由,严格遵守礼教,不论远近,学生一律寄宿校中,深闭闺阁,不许擅越雷池一步。每学期一入学,即不许随便步出校门,只有星期日到礼拜堂做礼拜,出校到礼拜堂,要整队出发,教师督队甚严,不许东瞻西看,要俯首疾行。走的路径全是僻路小巷,从驿内巷,入究史巷,穿进帽巷,转奎章巷,直进南街礼拜堂(奎章巷口对面,就是礼拜堂)。当时社会上有童谣说:“培英所读A、B、C,学习无半丝,穿行小巷边。”学校里对男女界限区别很严,除牧师到学校礼堂讲道外,三几位男教师(多老年人)一进校门,便到教室上课,下了课就回去,未敢到其他场所逗留。其他男性概不许随便进入。学生的家人亲戚要探访,不论男女,都要在门房等候,然后由守门房的女工人(六十左右岁的老妇)去报告姑娘,要不要让学生到门房去会见,权在姑娘。学生的来往信件,都要经过严密检查,发现有“谈爱”信件,定受责罚。有一次学生陈××收到其未婚夫苏××来信,被检查着,即被陈安理叫去姑娘楼,禁闭数天,视为犯着上帝第七条诫,罪恶不轻,须向上帝忏悔认罪,然后才准回校上课,后不准给毕业证书,说品行分数不及格。来校兼课教国语的,是位中年男教师,每次上课,学校都派个六十多岁的老妇人坐在教室里监视。
学生奖罚,分品行学业两项:凡是勤读宗教书,准时做礼拜及祈祷会,未曾违反校规的,得品行优良奖;各学科中,对宗教课成绩优良,其他学科成绩及格的,得学业成绩优良奖。逃避做礼拜及祈祷会者,罚跪认罪,或禁闭反省;说谎话,用墨汁涂口唇罚立礼堂前半天;偷东西的,把所偷东西串一起挂在胸前,罚跪礼堂台前一天,还要向上帝忏悔认罪,向陈安理认罪求赦;学生之间发生口角或打架的,双方被罚跪向上帝认罪。凡犯这些罪过的,都扣品行分数。至于体罚学生,更是常事。
陈安理在培英女校任期最长,对待学生很严,稍不顺其意,便给以重罚。对教师待遇刻薄,助理教员每月工资不过四、五元,正式教员每月也只有十二元。她总揽校务,以学校主人自居,她不仅要学生在校内做体力劳动,每逢她假期回国之前,还叫学生做刺绣品、针织品,让她带回国去送礼,不惜让学生荒废学业来为她个人服务。但有的家境贫寒的家长,因学校可以减免学膳费而送女儿去入学;有的封建思想浓厚的家长,以学校管束学生严格,才能培养出循规蹈矩,“贤妻良母”型的女儿,而送她们去进培英。因而学生数还是有增无减,原校址狭小,遂于一九二二年夏天,迁校舍于平水庙,原养正小学旧址。
以上说的是培英女校前期的情况,也是陈安理那个时期的情况,是当时的教会学校的做法。一九二五年,培英聘南京金陵女大毕业生王淑信任教务主任,不久提升为校长,这是第一任由中国人担任该校领导,掌管校务,以较开明的态度来办学,学校风气不再那么闭塞,学校对学生行动也不那么限制了。同时改革校务逐步冲淡宗教气氛,增办初中、高中,学生增加到一百五十多人,各个年级都有,惟高中学生较少,每班不过十多人,最少的一班只有五人。大革命后,学生思想也活跃起来,打破了“禁宫”之称,开始参加地方上的学生运动和各种社会活动。进步的歌声代替了圣诗的吟唱,除了星期天在校师生自愿往西街礼拜堂聚会外,宗教生活已非强制而是自由参加的了。所聘教师也多大学毕业的,质量较高。如教务主任吴秀英,为金陵女大毕业生,后继任校长,改以吴瑞霞为教务主任兼培英小学校长,增聘燕京大学早期毕业生许尧民及其他多位大学毕业生为教员,充实教师阵容。并于一九三六年办理立案,宗教活动即因立案而停止。有的教徒愿做礼拜,那是个人的自由行动。
后来高中学生,越来越多,毕业后升入大学的也不少。她们中从事医务工作和教育工作的较多。医务方面如吴秀珍(前晋江地区第二医院院长,已退休),黄永豪(前第二医院妇科主任,退休),黄静怡、许天真(也系第二医院主治医师),杨素英(前龙岩医院妇科医师),柳慎尔(北京协和医院主治医师)等,都是医界有名的。原泉州著名的妇产科医师苏德安、吕采玑、谢清爱、黄惠生等,也都是培英早期的毕业生。投身教育事业而始终不懈的,如许恰德、柳淑霞、颜金瑶、吴瑞仁、柯纯珍、吴瑞、丁淑玲等,都是泉州有名的老教师;在外地从事教育工作的,如许纯鎏、吴瑞敏、陈碧玉、吴瑞雪等,也都有所贡献。由于培英学生不少是侨属,毕业后在南洋各埠的医务、教育、工商各界服务的也不少,菲律滨、新加坡、香港都有培英校友会的组织。菲律滨校友林彬梅、黄明月等,新马的校友杨细玉、吴瑞霞、王含笑、陈秀英、张婷婷等,都很关心母校,时与国内校友联系。在香港的校友更多,大概有一百多人,与培元校友会联合活动,关心家乡教育,帮助母校的发展。
解放后,培英女中改为女子师范,后改为泉州幼儿师范.
二、基督教的妇学
泉州的妇学是一八九一年由英国基督教女宣道会礼河莲创办的,初无定名,只因所招的学生都是中年以上的妇女,所以称为“妇学”。这是基督教会为进行传道,配合男女学校和医院而设的,旨在吸收中国的家庭妇女,把宗教宣传深入到各个家庭里面,使家庭主妇成为信徒,这个家庭就完全基督教化了,用意是很深的。开始设于泉州桂坛巷基督徒蔡天赏的家里,蔡天赏的长女蔡金銮被聘为教师。一八九五年,在州顶驿内埕巷租到民屋一列,乃迁校舍于该处,先后主持该校的有礼河莲、林汝智、高宝珠、郭仁爱这些英国“姑娘”(女传道士),中国人被聘为教师的先后有蔡金銮、蔡保娣、张清耀、林洁瑛、杨美妙等人。
妇学的学生一般都是基督教的家庭妇女,她们来自晋江、南安、安溪等县。招生办法或委托各地教会负责人代招,或由女传道士亲自到各地教会联系,先举办短期妇学班,学习罗马字(白话)的圣诗等,然后选拔来泉州妇学,学生人数少时有二十多人,多时达七八十人。入学后一切学杂费免交,还由校免费供应膳食,家庭困难的并由女宣道会津贴其生活费用。到了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该校才略收些学杂费及一部份膳费。据曾进入该校的一位老太太说,每学期只交二元,有饭吃,有病可到惠世医院免费治疗。初期来校学习的妇女,多数年龄已四五十岁,个别有六十以上的。多数是缠足的,教会为扩大影响,还特地用轿子抬她们来校。
妇学课程是学习拼切白话字(罗马字拼闽南音的文字),读《圣经》、《真道问答》、《圣诗》、《圣经记录》等,但也尽可能学点汉文。每天早上有早会,由女传道士主持。学习年限无硬性规定,由一年到三年,只要能读完规定的罗马字各课程,就可以回去。学生在学期间,每礼拜天必须到市区各教会,向不识字的女教徒教罗马字圣诗圣经等,参加教会的一些宣传活动,例如礼拜三下午的妇女祈祷会,或到教徒家中进行“巡家布道”。或到惠世医院探问病人,进行布道活动。
一九三二年,妇学正式称为妇女习道院,聘漳浦县人林洁英为院长,解放后该院向中华基督教会泉州区会请求选派院董,协助办理,乃由该院董决定作为初级神学校,定名为圣经学校,招收青年妇女和初中毕业女青年入学。
按照妇学性质,原系教会设立的传道机构,不属正规学校系统,但它的存在,也使当年的妇女,尤其是纯属文盲的中年妇女,有了学习文化的机会。即使学的是罗马文拼音字,汉字学得不多,但这些妇女后来多能用罗马字(白话)写信,表达自己的思想,以至会看一些用罗马字拼写的书刊,并进而懂点汉文,对于那个时代的妇女教育,多少起点作用。
三、启明女校
清末光绪年间,天主教从菲律滨派西班牙籍神父任道远来泉州传教,设立天主教堂。时基督教已办有培英女校,天主教便也于一八九五年办起启明女校。旋菲华侨陈光纯为天主教虔诚信徒,富有资财,在菲时与任道远熟悉,其长女陈玛琍且为修女,任道远为办女校与陈光纯磋商,陈慨然负担全部经费,并献出南大街花巷内私人楼房作校舍,并由其女陈玛琍主持校务,由任道远兼任校长,陈玛琍的两个妹妹,也在校协助校务。因经费充足,所延聘的教师一般不错。国文教师有伍乔年、吴藻汀、张仰薇、黄礼贞,算术教师龚念平,美术教师王怡,音乐教师陈干锵,都是男的。女教师有担任刺绣、手工、编织科的丁秀珍、任文体课的刘爱玉、李玉真等等。专兼任教师共二十多人。初办时为完全小学,由于各科师资比较齐全,随加办补习班、师范速成班,又增设初中部,论班级是不少,但生数并不多,一个班只有三数人到十余人。总生数最多时不上百人。因教会学校的学生,主要为教徒子女,泉州天主教徒远远不及基督徒之多,而且启明女校收费较高,除富侨殷商的女儿外,一般多望而却步。它的增设初中部,目的也在留住小学部毕业生,以保留学校生数。既然是教会的学校,圣经自然是学生的必修课,凡是宗教仪式都要参加,并在学生中吸收教徒。该校也有一部分毕业生继续升入高级学校或往海外就业,但为数不多。
启明女校这所以传播天主教教义为目的,立场保守的学校,在五四运动以后,社会新潮流滚滚向前的时候,藩篱也被冲破了。当泉州学校剧运相当发展之时,启明一部分女生受到影响,在某些教师的指导下,投进剧运,排练过《月明之夜》的歌剧,公开演出。
及陈光纯商业中落,他的女儿相继离开学校,启明渐呈萎靡不振之象。及大革命时期,福州发生天主教育婴堂虐待婴儿事件,影响所及,启明女校也于一九三○年左右停办了。
四、泉州华侨女子公学
自清末到民初,泉州虽有女学,都是教会办的,主要在灌输宗教思想,一般人不愿送女孩就学,而国人自办的中小学,又都不收女生,及后社会思想渐见开明,士绅富商及归国华侨都希望有女学的设立,以便送女孩入学。民国七八年(1918-1919)间有南安人王辟尘和其夫人李灵芬(福州人),原都在福州师范任数,得华侨亲友的帮助,乃决定相偕来泉州,创办女学。校址设在承天巷青砖祠,定校名为泉州女子公学,以李灵芬任校长,王辟尘负责校董会工作,兼任一些课程,聘前清进士吴桂生等为董事。初办完全小学,学生多士绅殷户及华侨女儿。聘福州女教师王用宾任教务,兼教数理各科;陈维岳老秀才教国文,循循善诱,深得学生欢迎;陈家篯、陈家楫兄弟及程衍庆、龚诗熊等也先后在该校任教。学校办理颇见起色,得南门外旅菲侨商蔡联芳的赞赏,独力负担常年经费,遂改名为“泉州华侨女子公学”。为培养学生独立生活能力,复从福州聘来刺绣、织布的女技工,购置织机数架,教学生习艺。连续两年开过学生成绩展览会,以刺绣成绩优异,获得参观者的好评,并续得其他华侨的捐助,乃充实设备,增聘教师,增设师范科,以培养小学女教师。全校学生计一百多人,师范科第一届毕业生有二十多人,并择品学兼优的留校任教。在全省举行刺绣工艺比赛时,华侨女学学生的作品,曾被评为第一。在织物方面,也有毛巾等成品出产。
学校学生骨干,多为名家女儿,有的入学年龄已达二十多岁,因在家已有一定基础,就学后汉文针绣等都不错,她们为多学些新知识,一般能努力学习,接受时代新思潮,成为泉州新一代的女性,为社会注目。当时泉州学校颇提倡戏剧活动,华侨女学的同学,也排练《葡萄仙子》歌剧,与启明女学的《月明之夜》歌剧对垒演出,轰动社会。
其后,由于南洋捐款未能持续,经费发生困难,教师有的离校,队伍较差;早期学生或毕业而去,或因有助学金而转学于集美学校。同时佩实小学为招收女生,用减免费及升级办法,吸引一部分华侨女学的学生;还以加薪办法,拉出该校教师,以致师生俱减,卒难维持。约在一九三○年间,遂告停办。
五、妇女民众学校及其他
早年泉州妇女求学不易,男校不收女生,女校为数极少,广大妇女不得受教育,故女文盲比男文盲不知多若干倍。一九三四年间,泉州妇女界刘瑜璧、陈家蘩、黄宗和三人,为开展妇女运动,扫除女文盲,因倡议创办妇女民众学校,专收失学妇女,免费入学,由创办人担任义务教师。但草创伊始,校舍、设备、经费都有困难,后得当时民众教育馆馆长陈家楫的赞助,决定将该校作为民教馆附设机构,每月由馆拨助办公费十元,开办费则向社会热心家募捐,计得一百多元,用以购办设备,借承天巷陈氏宗祠为校舍,复得本市女教师萧舜英、陈玉贞、陈默芬、黄应姜等人的协助,推刘瑜璧兼任校长。因学校设在明伦镇,就称为“晋江县民众教育馆附设明伦妇女民众学校”。第一期招生五十名,于一九三四年七月一日举行开学典礼,上课时间为适应有家务的妇女上学方便,定在每日下午二时至五时,课本用平民千字课1——4册(共四千字),以及珠算、笔算。每期四个月,连续举办多期。学生毕业后,粗通文字,能看报纸、记账。部分人要求上进,再通过自学及来校向老师补习,考上中等学校,如郑碧玉考入昭昧国学讲习所,苏志英考入晋中,其后充任小学教师。
一九三八年,厦门沦陷,泉州受敌威胁,学校内迁,妇孺疏散,该校教师多为各校教员兼任,随校离泉,学生亦多无法安心上学。至一九三八年七月,遂告停办。
时泉州有妇女抗敌会的组织,主持人章绿汀、蔡秋霞、苏慈音等,为向妇女界宣传抗敌救亡,乃办妇女补习学校于通政巷蒋氏祠堂,夜间上课,以防敌机,教学内容主要为政治形势教育,引导妇女姐妹们认识抗敌救亡道理,也兼授一些文化课,对组织妇女参加救亡运动,起了一定作用。后因国民党掀起反共高潮,章蔡苏等均被迫离泉,妇女补校亦解散。
此外,基督教牧师高兰庭,清季在南街礼拜堂旁边,办有求实小学,到一九二○年前后,改为华英女校,增设女子师范科,只办两年难以发展,乃停办女子师范,专作小学,后又改为华英幼儿园。
又一九二七年前后,有汪照陆、王庆冲等,在新门街黄仲训故宅,创办南华女校,设有小学及初中班,首任校长汪照陆,继任王庆冲。也因规模小,设备差,办不多久便改为小学。
到了各校普遍实行男女同校以后,除培英办到解放时期外,泉州就没有专设的女校了。
本文据黄德秀、许子逸、萧舜英、刘瑜璧各位写的书面材料,和倪文娥、陈端励、庄育洁、蔡序恩诸位口述的材料,综合整理。
(一九八二年九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