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从旧社会过来的人,谁都知道国民党反动政府的官儿,是无官不贪的,只是花样有所不同而已。大官儿不特可以卖官鬻爵,而且可以照顾手下们获得好差事,通过他们剥削群众来坐地分赃。自然,小官儿是既借金钱的力量或被所谓照顾而得官,因此一到任,就见财眼红,贪得无厌,无孔不钻。还有一种贪官,口头上说是“清官”,其实是利用“清官”作骗局,给人民带来更大的苦难。抗战胜利前夕,晋江县长徐季元便是属于这一类型的贪官。他来到晋江不上两年,便搜括了晋江大量的民脂民膏,同时还迷惑了一些人,他们受了徐季元的欺骗,曾对他的所谓建设“新晋江”寄托了极大的希望,如有些华侨曾从南洋寄信来给徐季元,对他努力建设桑梓,表示支持。石狮归侨张德地曾准备为徐季元竖立德政碑。到了他倒台,还有人认为他的建设“新晋江”不能成功,是因为他不会赚钱孝敬上司所致。凡此种种,都是受了他的大吹大擂所迷惑。我当时也因反动阶级本能的驱使,做了许多助纣为虐,欺骗人民的罪恶活动。及后,徐季元的骗局被揭穿了,我才认识徐季元原来是个政治骗子,不胜懊悔之至!现已事隔近廿年了,且当时所知有限,兹就记忆所及追记如下:
一、徐季元的来历及其开场锣鼓
徐季元浙江东阳人,早与反动蒋太子经国为留苏同班同学。抗日战争爆发,蒋经国借其父蒋介石之势,得任赣南行政督察专员兼保安司令,而徐充赣南财政局长。一九四三年,福建省主席刘建绪,因公往重庆,道过赣南,为欲讨好蒋经国起见,面请介绍晋江县长人选,在反动政府时代,上面认为晋江是肥缺,是闽南最富庶的大县,当时若无相当政治背景,绝无来长斯邑之望。小蒋遂将徐介绍于刘,一面公然越俎代庖,下条派徐为晋江县长。到刘返闽后,才再由省府发表徐任晋江县长。徐将离赣南时,向小蒋请予派员佐理县政,蒋许派其少校参谋缪爱群,共同来晋协助。徐到任后,即发表缪爱群为主任秘书。至徐、缪同为小蒋门下,徐遂不得不对缪的尊重,以示敷衍,其实徐则另带有原赣南财政局科长郑楠,作其亲信秘书,策划一切。
徐季元走马上任后,即以改革新晋江为口号,一面即将反动蒋太子给他到任的贺电,由县府分别抄送泉州各报登载,徐之企图,要使泉州各党派知其与蒋有特殊关系,夸他与过去的县长政治背景,有天渊之别。因此,徐到泉后,对于本地所有党派,概不往来,也无请酒拜客之事,以示其一尘不染,唯我独清情状,其实想借此来压服当时泉州党派。
历来晋江县长到任之日,必设盛宴招待县府各科室主管人员,以联络感情,唯独徐季元打破常规,仅举行一个简单茶会。徐季元在茶会上便提出建设“新晋江”的口号:“人人有饭吃”、“人人有衣穿”。作法是要廉洁奉公,埋头苦干,不贪污,不搞派别。并在会上痛斥警察周长贺某的贪污枉法,声色俱厉。他说:“过去的算了,我不追究;今后要痛改前非,重作新人……”他说得头头是道,煞有介事,而听者也颇为动容。徐季元初时也似乎做到“廉洁”奉公和不搞派别的诺言,他身上穿的是一套陈旧变色的“安安色”中山装,经常不戴帽子,出门不坐车。他不接见当时晋江任何派系的头子,甚至对泉州各派系的特务头子,亦不卖帐。记得当时泉州有个医生叫陈国珍的去求见,竟被徐季元大骂一场,时人传为笑柄。
不久,徐季元发给县府人员每人一套“安安色”制服,大家穿着新制服上办公,县府顿呈一片青蓝色,“青天”降临,又好看又很有意思,而且好像是已经初步实现了“人人有衣穿”了。其次,他命令组织乡政督导团,派主任秘书缪爱群任团长,到各乡镇督导。当时的乡政一团糟,每日必扣办好多人,雷厉风行,吓得乡政人员屁滚屎流,叫苦连天。凡此种种,只不过是徐季元的开场锣鼓而已,好的把戏还在后头哩。
二、徐季元的几套把戏
在旧社会,凡是靠卖假药为生的走江湖者,都必须学会几套把戏。他们在卖药以前,必先变变把戏,借以招徕顾客,而利骗取钱财。徐季元也学会了这一套。他为了尽量搜括晋江的民膏民脂,在上台后,也耍了好几套把戏,颇有声色。现略述如次:
(一)严禁赌博
徐季元的禁赌是有他的政治作用的。夫赌博之为害,尽人皆知也。但是过去国民党的官儿绝大多数也是大赌客,所以他们不特不禁赌,而且为民表率,日以继夜,大赌特赌,群众对他们的狂赌,极其痛恨。徐季元知道得很清楚,他便从中做出文章来。他知道禁赌必抓赌,抓赌必抓比较“知名”的赌徒,才能引起群众的重视和拥护;也知道不能向那些“有枪阶级”的实力派的头上动土,否则,会贻患无穷。结果,徐季元便择定了那个平素好赌又颇“知名”且非实力派的南门盐商李双志,作为他禁赌首先开刀的对象。李双志被捕后,曾托人向徐季元说项,表示愿罚巨款,充当地方公益金,要求免予处分。但是徐心中有数,不仅不答应,还授意他的手下大肆宣传,最后,李双志被罚充苦役三天由警察押着打扫南门一段最热闹的马路。当时观者如堵,途为之塞。这件事,当时曾轰动了全城,不少人受到了一定的迷惑。当时那些不知内幕的市民竟然对他歌颂德政,以为从此任何有势力的坏蛋,谁也不敢触犯禁赌令。其实,那些骑在人民头上的头目们还是狂赌如故,而徐季元的禁赌令,以后也就没有下文了。
(二)设立大同食堂
徐季元到任后的第二套把戏是设立“大同食堂”。他认为建设“新晋江”的另一个口号是“人人有饭吃”也必须有初步交代才好。经过细思之后,他便在承天寺内办起“大同食堂”,派张开溥主持。大同食堂免费招致那些无饭吃之鳏、寡、孤、独和侨汇断绝后无饭吃之侨眷前往就食,每月经费六十担米,从屠宰附加税项下拨充。他规定就食的人数为四百人,每日供两顿稀饭,副食品自备。但是当时的晋江人民长期受了三大敌人压迫和剥削,无家可归、无饭可吃者,比比皆是,徐季元从哪里弄来这么多的粮食给大家吃呢?因此,他另一方面便对一般鳏、寡、孤、独的人订了许许多多清规戒律,让极少数人才有资格就食,而对无饭吃的侨眷,则限制比较松。这是对华侨的一种政治攻势。同时他对食堂的事,极少过问,给食堂的办事员,尤其是炊事员大肆贪污,偷米减柴之便。稀饭之稀,比囚粮更甚,当时人家叫这种稀饭曰“人头饭”,因为食者可以从饭碗中照见自己的头脸。加以食堂的办事员官架子十足,动不动就对食客们破口大骂,故名额订有四百,但不久之后,就食人数就逐渐减少,最后便变成没有食客的食堂了。好在徐季元是把它作为一种政治欺骗的手段,并不是真的关心人民的痛苦,食客之有无,他可以不管,而经费报销,则是照旧,既获得“好”名声,又可任意报销,真是名利双收!所以当时有人说:“不是徐季元在办大同食堂,而是大众在办徐季元食堂”,当时的情形,确实是这样的。
(三)呼吁大学生下乡
在乡政督导团回来后,徐季元明白了当时晋江的乡政是什么一回事。乡镇长都有他们自己的主子,而这些主子就是当时泉州各派系的头目,他们只知有主子,不知有县长,势力雄厚,基础稳固,不容易驾驭。他认为是心腹之患,因此想换一批人去干,以便对自己有利。徐季元几经考虑之后,认为青年学者初出茅庐,社会经验差,易于掌握,可以任意左右,便提出要提高官员质量为借口,说他自己是留学生,他的科长,尤其是第三科长(教育科长)应该是个大学教授,而乡镇长至少必须是大学生,才能提高行政效率。他探听出有本市人庄为玑,海疆学校的讲师,一向教书,没有参加泉州任何派系,颇可利用。讲师虽非大学教授,但仅差一级,无甚关系,认为合格,乃二顾庄家,力劝其出校相助。庄为玑受徐季元知遇之恩,不胜感激之至,遂接受教育科长之职,并把“呼吁大学生下乡”的责任担负起来。
庄为玑所认识的学生极多,他自以为物色不难,乃几经劝驾,大学生不愿下乡者居多,遂不得已降低标准,不论学何院系,修业时间长短,凡有大学生之头衔者,皆可为入幕之选。经过两个多月的奔走,只有八个人答应愿往一试。徐季元决定先从第一区八个乡镇着手整理,以后才来个全县的大调整。不幸得很,在临发表以前,其中又有四人打了退堂鼓,声明不干,初步计划因而搁浅。本来庄为玑想再行物色,因为首次八个乡镇的调整,声势已甚单薄,那可更少?但是徐季元已迫不及待,遂决定先调整四个乡镇,即温陵镇(庄为琉)、青阳乡(叶在甲)、东北乡(颜子平)和法石乡(陈钟英)。这四个人过去都是中教,没有乡政经验。他们在下乡以前,给徐季元灌了迷魂汤,认为此番下去,一定可以做出成绩来,对抗战、对人民都有利;下乡后,他们受了地方恶势力的围攻,弄得满头大汗,乡政还是一塌胡涂,未及一年,便相继辞职。徐季元原意是只换掉旧乡镇长,减少地方上的恶势力对他的掣肘,目的达到,已经感觉很满意了,至于乡政改革成果如何,对他没有多大关系,故此后全县乡镇长还是联二接三的撤换,就没有坚持要大学生下乡了。
(四)“大”办工厂,营私舞弊
徐季元的另一套把戏是在他的任内开办了一些工厂,美其名曰是要繁荣晋江的经济,实际上是开辟安插私人营私舞弊的门路。先后开办了征属加工厂、侨眷纺纱工厂、晋江机器厂、晋江军公粮加工厂和新晋江碾米厂等。这些工厂除军公粮加工厂和碾米厂外,其余规模均甚小,是手工业的作坊,集中一批征属和侨眷在里面工作,从中剥削其劳动力而已。至于那两个粮食加工厂,就获得极大的利益。晋江军公粮加工厂设在花巷内,由他从赣南带来的县府主任秘书缪爱群主其事,厂长洪承基。他带来的另一个秘书郑楠看见眼红,徐季元便在西街再开办一个新晋江碾米厂,分给郑楠,并派徐的哥哥当经理。
当时军公粮加工的弊端极多,兹举其大者如下:①操纵粮价,作黑市买卖:加工厂时常借口公粮加工不及,拖延供米日期,使市上粮价暴涨,待粮价达到最高峰时,他们才暗中把公粮抛出。泉州原是个小城市,在县府大量抛售公粮后,粮价便马上回跌了,在粮价跌落后,他们才暗中购进,分发公粮。这样他们可获得巨额的利润。②提高碾米率,从中贪污:按照省府规定每百斤稻谷只须碾糙七十四斤,但加工厂却暗中改为七十六斤以上,从中贪污2%以上,如以全县的军公粮计算起来,则他们贪污数字之大,也至堪惊人!③用臭米发公粮:加工厂把好的粮食在黑市上卖出,而买进臭米来发公粮。同样是米,好坏的价格相差甚大,大有厚利所在。
在抗战期间,政府滥发纸币,造成通货膨胀,向人民施行残酷掠夺,一般公务人员朝不保夕,赖以活命者仅每月一百多斤的公粮,但他们领到支付书后,向加工厂跑了三五遍,尚领不到粮食;最后领到了,又是不能下咽的臭米,真是怨声载道。所谓大办工厂是为着繁荣晋江的经济,事实上仅是繁荣徐季元他们当时一小撮人的经济而已,至广大的晋江劳动人民当时已奄奄一息了!
(五)设立亲民室
徐季元经常对他的手下谈及,“过去晋江县政之差,差在下情未能上达,上下隔绝,故虽有‘好’县长,也不知民情,故无从下手改革县政……”等话,于是他便来了另一套把戏设立亲民室。他指定一个秘书,负责接见市民和办理回复人民来信。但是来请接见的市民除少数是请求工作的,绝大多数是受了特务的迫害(当时晋江是匪特横行,无恶不作的世界),前来向县长诉苦,要求惩办匪特,以安良善的事情,这些都是难以应付的。那个负责的秘书因为晓得徐季元的故弄玄虚,也办得恰到好处只开空头支票,不给兑现。前往求见的市民只获得口头上或书面上的答复,没有下文,无济于事,所以从开始时的每日几十位求接见的市民和上百封的人民来信,不久之后,便逐渐减少了。最后,那个亲民室内只剩下秘书一人在打瞌睡而已,至那个亲民室到什么时候才撤销,那就没有人去注意它了。
三、徐季元贪污的方法、方式
徐季元耍的贪污方法、方式是通过集中屠宰场、国民兵团和田粮处等机构来盗窃了晋江大量的财富。
屠宰税是反动政府剥削人民的苛捐杂税之一,是所谓最大宗的地方税收。过去晋江的屠宰场是分散在全县的各个角落,所以容易造成偷漏税。单以城区一地而言,每日屠宰的牲畜数达百头以上,而实收的税款仅一二十头,其中大部分落在税收人员和地方上的封建把头的手中。如以全县计算,偷漏税收的数目之大,至堪惊人。历届晋江县长对此笔偷漏税,莫不垂涎三尺,都想集中管理,以便掠得此笔税款,归入私囊,但都受了地方上恶势力所阻挠,未能做到。独有徐季元既有极棒的后台老板,又会耍政治把戏,在他出死力以争之后,竟然被他做到了。全县屠宰牲畜数最多的城区先被他集中管理起来。因为这笔款是属于地方税收,可由县长自由支配报销,他通过他的第二科(财政科)长连良玉和会计主任张征骧之手(晋江县府会计主任事先得到省会计处通知,谓徐季元的来头大,会计方面要迁就他,不可为难),大量贪污这笔税款。如以百分六十归私,则全年所盗窃的税款的数目字可达到六位数(现币值)。当然,徐季元是无法单独吞没此笔款项,必须提出一部份分给他的手下,不过他个人可获得其中的绝大部份,这是可以断言的。
抗战后期,反动政府抽丁急如星火,人民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徐季元和国民兵团副团长刘维驾相勾结,贪污壮丁代役金。代役金规定凡一次缴纳三万元的(法币,当时可买稻谷将近二十担),可以免服兵役。当时抽丁数字,各级主办机关,都有任意增加,由县到乡所增加的数字最厉害,有时竟达一倍以上。这增加的壮丁名额,就可以从中舞弊代役金。记得我在东北乡长任内,曾向国民兵团先后缴交壮丁代役金二十三人计六十九万元,都执有收据,后来被我发觉该收据国民兵团没有存根,显然,国民兵团发的是假收据,是有计划的贪污,好在当时经手送款和收款的人俱在,不容许刘维驾不承认有收到这笔款项。东北乡是晋江最穷苦的乡镇,尚交出壮丁代役金数达六十九万元之多,全县二十四乡镇,财力都比东北乡好得多,那么,所交的数目,及所被贪污的款项,都是相当可观的。
徐季元还勾结晋江田粮处副处长郑国书,对军公粮进行大贪污。在他离职时,竟卷逃公粮三千多担,没有办清移交。这件事是后一任的晋江县府财政科长杨寿恩告诉我的。
总之,徐季元是小利不食,至大宗款项,则千方百计以求之。来时两袖清风,去时腰缠万贯,还自己标榜是个“清官”,真是可恨!
四、徐季元的内部矛盾和缪爱群的恶劣作风
徐季元的主任秘书缪爱群(江西人,军校毕业),他以为亦系反动蒋太子所派来的人物,由此趾高气扬,独揽县政大权,一面勾结青年派刘维驾、郑国书、王吉昌等人,为徐进行搜刮民财,而缪亦可藉此自肥,并取得徐更进一步的信任。可是引起与郑楠权利冲突,两人发生严重矛盾,如缪爱群办康乐碾米厂,郑则继办新晋江碾米厂,形成对立,旗鼓相当。但郑年龄较大,人甚奸滑,大有排起老成持重态度,缪则行为浪漫,花天酒地,终日沉醉于嫖赌之中,经常与刘维驾、王吉昌、余复生(前交通银行经理)等人豪赌,一掷千金。千金何来,民膏民脂也。至缪在桃色方面,如有夫之妇的石狮皇后(姓名不知)抗日时由石迁住泉州西街,其夫远出,不冀在途为缪所睹,一见之余,认为天人,由此千方百计,向皇后进行奸诱,以后影响皇后夫妇发生恶感,几乎离婚。由于缪的作风恶劣,地方上对缪印象反映极坏,加以郑楠从中向徐离间,因此徐对缪发生严重不满,缪见大势已去,自动辞职离泉。缪离泉后,徐将自己在泉劣迹,完全加罪于缪之身,所谓“水对下拨”,以为借此可掩饰其在泉的一切一切。
徐季元初到晋江时,曾一再标榜不贪污,不搞派别,一切从晋江人民的“利益”为依归,但为时不久,他的原形就毕露了。所谓不贪污,而他自己已经变成腰缠万贯的富翁;所谓不搞派别,但后来也搞起派别来了,他跟泉州的商会派的头目蔡鼎常、蔡光华等人往返密切,只要他们有所要求,一切都是唯命是从。由于贪污和搞派别(搞派别也是为了贪污,徐季元后来变成了商会派的代理人,很明显是钱在做媒介。是否如斯?有待补充),促成了徐季元的下台。
徐季元跟商会派的特殊关系,是人所周知的事情。当时商会派有了徐季元的支持,势力陡增,几乎压倒其他各派,这些派系遂大起恐慌,乃发起倒徐运动。晋江县党部通过省党部主任委员陈联芬,县参议会通过省参议会秘书长黄哲真及军风纪视察团团长张贞等人,先后列举徐季元的祸晋劣迹,向省府主席刘建绪控告,要求将徐季元扣押查办。蔡光华等知道消息后,也向省府歌颂徐季元的“德政”,为徐季元声援。遂使刘建绪认为是地方派别的关系,徐季元人地不宜,乃派吴德露接充晋江县长,而把徐季元调省另候任用了事。
徐季元的贪污是事实,被控告的那些劣迹也是事实,应受法纪惩办,但是在反动时代是无所谓法纪的,只要有后台老板,就可以为所欲为,逍遥法外。徐季元不特下台后安然无事,还在蔡光华家中作了几天上宾,然后才离开晋江。离晋时,商会派还为他沿途鸣放鞭炮,送出东门。凡事没有是非,只要有实力,他便有道理,这是反动时代的定律,不足为怪。但是现在晋江解放了,人民当家作主人了,徐季元过去所欠下晋江人民的债款,总有一日会被清算的。
(原文载于1962年5月第六辑第36~4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