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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海风流 赤子情深

发布日期:[2016-08-15] 阅读人:1637  字号:      
黄克立,在香港名声显赫,在金融界和企业界更是耳熟能详。这位德望崇隆的殷商,纵横香江商界近50载,是稳健的银行家,股市投资高手,更是一位资深的爱国商人,早在80年代初就获选为全国政协委员,后又荣任政协常委,为华夏的统一振兴,参政议政、献策献力。 (一) 黄克立是名门之后,福建省泉州市人,1910年出生。早年在爱国侨领陈嘉庚先生创办的集美中学和厦门大学完成学业。 作为侨乡弟子,黄克立在求学期间的耳濡目染,对陈嘉庚先生的高风亮节和爱国精神非常敬佩,特别是他的一些醒世名言,更使黄克立铭记在心,终生难忘。陈嘉庚还常对青年学生进行爱国教育说:“人而无国,何能生存。”陈嘉庚先生倾资办学,坚持抗日和爱国爱乡的精神,感动国人,也深深教育了年轻的黄克立,对其人生观的形成产生了深远影响,也是他后来成为一位爱国者的思想源泉。 黄克立天资聪颖,学习刻苦,成绩优异,品行端正,深得陈嘉庚先生的赏识。1935年,在厦门大学经济系毕业时,黄克立就被聘为厦门大学会计主任,跟随陈嘉庚左右聆听教诲。这在当时是很少有的殊荣,他因而成为“厦大之星”,名噪一时。抗日战争爆发后,在陈嘉庚先生抗日精神的鼓舞下,黄克立尽管新婚燕尔,毅然放弃平静的生活,离开厦门大学,满怀一腔热血投入到社会大熔炉里。 整个抗战期间和抗战胜利后几年里,黄克立在政界真是尽心尽责地工作,时时想着为国为民做一点实事,为振兴中华出一点力。可他在宦海生涯中的所见所闻,使他对国民党的卖国求荣和腐败无能痛恨不已。他黯然神伤,美好的愿望破灭了,失望了,毅然决定弃政从商。 (二) 1948年,已近不惑之年的黄克立,携夫人和两个儿子、一个女儿离开家乡蛰居香江,尽管事先还没有策划好从何着手,但投身商海闯一番事业的决心是下定了。他想,自己在大学里学的是经济专业,在厦大读书期间认识不少南洋富商子弟,他们中不少人在商场上很有作为,不得意时可利用这些关系来发展自己的事业,总能闯出一条生路来。 黄克立甫抵香港,即被陈嘉庚先生得悉。他应陈嘉庚先生之邀,出任陈氏所办的集友银行董事兼副经理。黄克立既有专业知识,又有组织领导能力,一踏进银行业,真可谓如鱼得水,得心应手,很快掌握了银行的全盘业务。1955年,他通过同学的关系引进了南洋资金,主持成立了海外信托银行,并出任副董事长;接着又参股成立工商银行,被推举为副董事长兼常务董事;不久,又应邀兼任沃印集团及澳门国际银行副董事长之职。就这样,他在银行界一干就是几十年,似新星升起,在香港金融界乃至海外备受瞩目。 现在,黄克立虽然年事已高,仍然关注着香港、内地和国际金融业走向,对有关金融业问题研究甚深,而且见解独到。一次他在接受记者造访时,对在金融方面的提问对答如流。记者问,香港有一个说法,银行多过米铺,人们有褒有贬,黄老的看法如何?这正是黄克立从事和研究几十年的问题,他答曰: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有竞争才有进步,每一间银行的开设,银行家都会考虑其生存的条件和利益。作为国际金融中心之一,香港确实有此需要,银行才会越开越多。谈到中国银行参与香港发钞问题时,黄克立兴奋地说,香港的居民99%是中国人,自己国家的银行能在香港发行钞票,哪有不高兴的,中国银行发钞第一天,银行门外排队换钞的人数之多,就可以看出民心所向。我自己也去换了新钞票。新钞设计也很好,一看即知是发自中国银行的。谈到近几年来备受争议的港元与美元挂钩的联系汇率问题时,黄克立认为,银行界普遍希望顺其自然,因为这种制度实施了10多年,实际上也确实发挥了作用,也没有发觉有何不妥之处,汇率一直稳定在1美元兑换7-8港元,虽偶有起落,幅度也少于1%。联系汇率这个问题比较复杂,牵一发动全身,不妨“照旧”。 作为全国政协常委,他从银行家的角度,曾多次向中央政府建议,按照香港是国际自由港,整体经济外向型的特点,在1997年香港回归祖国后,应尽量保留、健全和完善那些历来行之有效,对促进经济发展有利的法规;对金融活动中某些不健康的现象,他希望政府有关部门邀请专业人士提供咨询意见,采取必要的措施加以制止,以维护和巩固香港作为国际金融中心的地位。 黄克立的这些看法和建议,是站在维护香港的稳定和繁荣立场上的精辟分析,确实是一位爱国长者的肺腑之言。 (三) 可能是在大学里学的是经济,后来又从事金融业的关系,黄克立对股市情有独钟,潜心研究,很早就投资股市,到60年代中期已成了投资股市的高手。如今,他已是耋寿之人了,仍不间断地关注着股市走向。 香港股市已有近百年的历史,其间风云变幻,多少富豪沉沉浮浮,可黄克立投资股市几十年,用香港的说法叫极少“撞板”,究其原因来自他的稳健,凡事留有余地的经营作风。 在商场上摸爬滚打几十年,虽然对金融业的方方面面都很熟谙,特别是对股市更是在行,但黄克立从不做冒险的事。谈到他的心得时,他开玩笑地说:“我的做法太保守了,在现代社会里恐怕要落伍了。”他的做法是,假如有1亿元资本,做生意最多只动用8000万,留下2000万以防不测时之需,而不像有些人用1亿元资金,做5亿元或10亿元生意。他所说的保守,实际上是留有余地,做事稳妥,不去冒险。 作为银行家,他曾担任过多家银行的高层领导,或主要的决策者,调动银行资金易如反掌,但他投资股市完全是自己的钱,从不利用自己的职务方便,调动银行的钱来谋取私利。他自己说,买卖股票是长期的投资,因而一分钱也不外求,更不用银行的钱。有人认为股市变化无常,难以捉摸,买卖股票风险太大。黄克立的看法却相反,他说,买卖股票,首先需要对股市有长期的经验和认识,对普遍的经济和金融变化有长时间的研究,密切注意走势。香港、内地、东南亚经济整体向好,所谓股灾,不过是人为因素,因为香港许多上市公司实际的资产,都高于目前的股价,有时发生一些波动,一方面是基金方面未作深入了解,而买家亦有所不知。他有两位秘书搜集剪报,每天研究香港的金融证券行情。他买卖股票的原则是:股市大跌是买入之时,股市大起是卖出之时,所以踏入股市40年有余,他还没有遇到过“困难”二字。 (四) 黄克立凭着自己的眼光和经验,加上稳健的经商作风,驰骋股市几十年,获利不菲,有人估计,他拥有的大量财富,大部分来自股市的盈利。从60年代后期起,他开始涉足实业,与嘉年地产彭国珍等人,趁物业地产低潮吸入大量物业;先后以控股或参股形式创办了永固纸业有限公司,担任新加坡南大纱厂、亚洲保险有限公司、安全货仓有限公司、福辉首饰有限公司董事等。他在纸品包装业方面创下的业绩,使港人获利而受人赞扬。他最早创建的永固纸业有限公司,至今在香港纸品包装业仍占领先地位。 60年代后期,香港工业、加工业欣欣向荣,工业制成品日益增多,各行各业都有不少质地优良造型美观的产品,小到孩童玩具,大到各式机器和家用电器,日用消费品则更多,运往国际市场的产品大增。但由于缺少精美的包装,产品质量比别人的高,售价却比别人的低得多。黄克立看到这种情况觉得很痛心,他想,“牡丹虽好,还需绿叶扶”,外国消费者哪里愿意从一个单薄的甚至是破烂的纸盒中,取出制造精美的香港货。他在国外市场看到,有些商贩购进了香港产品,重新进行精美包装,再投入市场,价格甚至成倍上升,而且销路也好。他以敏锐的目光看到,纸品包装业大有可为,于是他同南洋华商合资,在香港创办“永固纸业有限公司”,并率先开拓彩盒市场,美化产品包装,大大提高了香港产品的档次,在本地、在国际市场倍受欢迎。彩盒生意十分红火,包装业蓬勃发展,证明黄克立先生判断的正确。进入80年代后,他除扩充原有的厂房外,更增加投资2000多万港元,购置新设备,使包装纸品生产质量、数量和品种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五) 黄克立事业有成后,始终不忘母校、家乡和国家。80年代初,泉州市归还他的房产时,他即将其捐赠乡里,用作发展文教事业之用。接着他捐巨资,为母校厦门大学建筑一座会议中心。这座美仑美奂的会议中心已经落成启用,成为厦门大学的一大景观。谈到这件事时,黄克立表示,此举仅是继承陈嘉庚先生的遗风,希望海外事业有成的校友共同关心母校及祖国的教育事业。他说:“教育是强国之本,对母校、家乡、国家的贡献应从此着手。” 祖国实行改革开放政策后,黄克立积极协助内地发展经济,他利用自己与东南亚、欧美各国工商巨子的深厚交情,组成以投资内地为重点的香港重信投资有限公司,以及河联投资有限公司,担任董事长和副主席,从多种渠道引资,为内地经济建设服务。 今年87岁的黄克立,历经清朝、国民党统治时期和新中国三个不同历史时期。岁月的沧桑使老人家更加印证了陈嘉庚先生“人而无国,何能生存”的至明真理。几十年来,他不仅以自己的言行走上了爱国的光辉道路,而且对子女和后代始终进行爱国主义教育:一个人的生命是有限的,不管活到多么大总要死去;我们的国家才是无限的永存的,国家的存在和强盛才是我们大家要努力追求的目标。你们一定要牢记,无论在何时何地,都要热爱我们的祖国,为祖国出力,把国家利益摆在第一位。他的长子黄宜弘在国外学习工作的十几年间,每学期都要收到父亲的一封亲笔信,要他毋忘祖国,要关心和热爱祖国,要他从美国回到香港服务。在父亲爱国思想的熏陶下,黄宜弘迅速成长。以至谈起父子情时,黄宜弘总是深情地说:“我的爱国心百分之九十是父亲灌输给我的。”他希望父亲的经商之术,为人之道,爱国之情代代相传。 面对儿子的爱国行为,黄克立十分欣慰。他高兴地说:“在我的有生之年,能为祖国多做一点事情,对我来说是最大的满足。现在宜弘还在为香港回归出力,我很高兴。我完全支持他的爱国爱港行动。只要他能把我们民族这件大事做好,替家族和个人少赚多少钱都无所谓,都值得。” 多年来,黄克立和他的子女,他们的黄氏家庭,每每慷慨解囊,帮助内地同胞救灾,帮助贫困地区脱贫,资助教育、卫生、体育等各种福利事业。前面讲的美仑美奂的“厦门大学国际会议中心”和近年来不断筹募给“希望工程”等项目的捐献,就是其中的代表作。但这一切,他们又从不让传媒报道,只默默无闻地做好事。他们认为:“我们捐款,不是为了出名,不是为了表扬,只不过是对祖国母亲尽做子女的一点爱心和孝心,过去是这样,今后我们还会是这样。” (六) 年登大耋的黄克立,多年来一直在为香港的回归和祖国的和平统一,而奔走呼喊,而默默地工作着。真可谓其意殷殷,其情切切,这应了他自己的一句话:“亲中、爱国是没有办法改变的。” 黄克立在香港生活了将近半个世纪,也在台湾工作和生活过,往昔真是不堪回首,香港的回归,祖国的和平统一,始终是他魂牵梦萦的大事。作为全国政协常务委员,每每参加会议都要倾吐心声;每每同在台湾、东南亚和美国的老朋友聚会或通电话,祖国的统一大业总是言谈中心。有朋友问及他对“九七”的看法,他总是说,香港有自身的条件,加上祖国政通人和,经济持续平稳高速发展,国力一天比一天增强,香港回归祖国后一定会比今日更加美好,完全有理由看好香港的未来,看好整个中国腾飞而令世界刮目相看的前景。提到台湾问题,黄克立总是劝告台湾领导人,为台湾2000万同胞的利益着想,走向国家统一之路宜早不宜迟。 现在,香港回归祖国的庄严时刻即将到来了,黄克立说:“从1948年起,我在香港住了48年,等了将近半世纪,才盼到了这一天,真使人感到高兴、自豪、拍手称快。”他现在日夜思考着两个问题:一是在香港政权移交的最后阶段,当务之急是如何安定人心。他说,必须利用各种鲜明、生动及为港人喜闻乐见的形式,让港人包括18万公务员和为数约一两百万的专业人士,进一步了解英国殖民者的不良前科,了解旧中国的历史和新中国的现状,了解基本法和“一国两制”的方针政策,捐弃前嫌,消除隔阂,增强民族自尊心和自信心,以最大限度地团结港人,做好消极因素的转化工作。对过去说过错话、做过错事的人,只要改变过来,应当采取欢迎态度,这样无疑有助于安定人心,组织起浩浩荡荡的队伍,使政权移交的任务更加顺利地完成;二是要安定人心,最关键的是发展经济,特别要重视金融、财政方面的稳定。愈近政权交接的最后日子,经济问题将日益凸现。而金融、财政,尤其是货币的稳定,与平稳过渡有密切的关系。他说,我反复考虑,在经济方面容易出的问题,包括资金流失,美元与港币的联系汇率、银行风潮、股市及房地产暴起暴跌,乃至机场、铁路、排污和填海等大型基建工程计划等问题,一定要认真对待和妥善处理。以金融市场来说,近年来外资参与的规模越来越大,新推出的衍生工具越来越多,投机性及风险性与日俱增,一旦出问题,将会带来不可估量的灾难。 黄克立跻身香江金融界数十年,是著名的金融行家。他指出,金融财政是一门比较专门化、比较深奥的学问,希望有关部门认真研究,制定应变的对策,保持香港原有的优势和特色,包括历年来证明行之有效的各项法规和制度,并善于扬长避短,去伪存真,使金融工商各业继续蓬勃发展,社会民生不断改善,创造更多赚钱和就业机会,就能赢得各阶层港人的衷心拥护。 这些年来,黄克立念念不忘的另一个问题就是祖国的统一大业。1996年新春刚过,他在全国政协会议上发出呼吁:“诚恳希望台湾当政者面对现实、认清形势,从台湾同胞的根本利益着想,以民族大义为重,把眼光放大一些,把心胸放开阔一些,不失时机地采取善意的、建设性的、实实在在的行动,回到一个中国的原则立场上来。无论从历史文化,还是从血统、法统的角度来看,台湾自古以来便是中国的领土,台湾同胞都是炎黄子孙,台湾的前途永远和祖国大陆紧密相连,所以‘台独’之路根本行不通,任何外国势力想插手都是不能得逞的。”“希望两岸领导人坐下来谈、认真研究统一的办法,早日结束分裂的状态,使我们的民族昂首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 他最后异常激动地说:“这既是一个87岁老人发自内心的呼吁,也是海内外炎黄子孙的共同愿望,本人当在有生之年,为祖国统一大业尽一份绵力。”